给她犹豫的机会。
既来之,则安之,很好,很好。
素池抬头,正对上重曜的眉眼,似笑非笑,眸色幽深,一双重瞳心思莫测。
素池微微福身,“清河王殿下。”她不待重曜挥手便起身,重曜也不计较,只盯着她的眼眸,“照你的叫法,本王岂不是要唤你一声郡主?”看起来她的眼睛是大好了。
“不敢当。”素池在重曜对面坐下,半分也不拘谨。
“昔日在迦粼江边阿池字字句句要撇清你我干系,今日相邀实在出人意料。”重曜换了称呼,言语中不乏探寻之意,他的眼睛还是直直看她。
“非是我出尔反尔,实在是殿下耳目众多,这桃丘戏社本就是手下人做生意的地方,实在经不起军中兵士的窥探骚扰。”
重曜没想到她说的这样直白,他确实派人盯着桃丘戏社,却没想到天映竟然从军中抽了人,这个蠢货!重曜暗暗将天映骂了句,却对着素池不急不徐:“这么说,阿池承认这桃丘戏社是你的地盘?”
素池摸了摸杯盏,才发现连茶也没有,也不在意:“是也不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不是这样,殿下何以对此地如此上心?”
“上个月豫王兄设宴,席间听说新封的图嘉郡主风流不羁,颇有当年荣和长公主的风采,听说还养了几个伶人作面首?想必再过几日,太子殿下也会差人来看看的。”荣和长公主是今上的亲姐姐,当年仗着先皇宠爱硬是将情人塞到了驸马府上,可怜驸马多说了几句,竟被公主一番陈情丢了乌纱帽。
素池好听戏,喜欢靡靡之音不是什么秘密,自从她和兰琦在悦音坊给易牙他们赎了身,金陵的流言就止不住,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把这话放在太子面前说。毕竟明面上她是东宫的准太子妃,看来又是个想往东宫塞女儿塞妹妹的。
“谣言止于智者。”素池话音一落,重曜就示意溪鲁给她添茶。
不在意素池的微讽,重曜扒开:正题“果然伶牙俐齿!阿池既然相邀,不妨有事直言。”
素池站起身,走到窗边的盆栽,将那盆栽挪动,却没能移动她。重曜站起身,走到她身边,面带疑惑:“这是做什么?”
素池好像当初在苏桐山庄使唤他埋酒一样自然,眼神示意他去搬,溪鲁赶忙上前效劳,主子有事,自然奴才服其劳!
素池却将桌边的茶盏塞给溪鲁,“茶凉了,去换一壶!”
溪鲁看了看重曜的眼神,诺诺地去了。
重曜见素池支走了溪鲁,直接撸起袖子将那花盆微微一转,竟然整个盆栽几乎和花盆脱离。这花盆底下居然是空的,重曜低头,用手探出一个纸板。
他抬眼看着触手可及的素池,眸色翻滚,忽然有了一个猜想。
阿池,你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