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好,轻声问询道:“阿眉,你可有把握?”
这把握,自然是指能否将一切查清。显然,这门庭深深的晋阳王氏,也令蒙篆心下生出了一丝敬重。
“阿篆,向前推三百年,我琅琊王氏也是晋阳王氏的一支。直到阿父仙逝之前,依旧称此地为本家族地。我今日前来拜会,晋阳王氏的族长总不会棍棒相候,刀斧相向就是了。”
王眉看着蒙篆郑重的面色,反而轻松一笑,安抚道。
“阿眉说的是。是篆太过慎重了。”蒙篆闻言,也知道自己之前的担忧有些过,心下郁结一散,说出的话也就多了几分自然的洒脱。
就在两人几句话的工夫,王氏门庭豁然洞开。率先迎出来的男子一身士族华服,头上的玉冠在风灯昏暗的灯光里露出温润的色泽。手上一枚通红的火玉戒指昭示着他王氏家主的身份。
他一张方正的面容,同自家的阿父没有丝毫相似,只有一双眼睛里面炯炯的目光,令王眉找到了几分相熟。
这男人通身气派,陪着几缕美髯,颇有几分南朝士大夫的风姿。然而,北地风土终究不如南方隽秀,连带着在此地生长的人也带着几分铿锵的气势。
这又与自家阿父不同。
阿父总是飘逸如谪仙的模样,即使是面对敌人,也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抬手挥臂都带着衣带当风的洒脱;而这位王家的家主,却仿佛是北地的一尊战神,仅仅站立在那里,也多了不动如山的磅礴气势,不怒而威。
“你……便是眉郎?”
王承,当代的晋阳王氏家主,问话一出,眼中带了几许疑惑:原本以为站在门前的会是一位女郎,然而自己面前挺立如松的明明是一位少年郎。
虽然这少年看上去纤细羸弱,却自带一股让人无法直视的高贵风华。可是好好的小郎为何起了女儿家的名字?
然而此时却不是弄清这些疑惑的时候,见王眉对自己行了一个晚辈礼,口中称是,他也不再纠结这些细节,反而问道:“你可有族谱为证?”
这个时代,族谱是一家的根,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自称琅琊王氏族人,其中校验的方法无非就是象征身份的族谱族牌。就是当初谢长生拜在崔氏门前,也是校验了他身上的谢氏族谱的。
“自然。”王眉掩在宽袖中的右手一闪,一本皮质的长卷便出现在她袖袋中,她左手探入袖中,随即恭敬呈上。
王承接过这皮质长卷时候便已经确认了王眉的身份,然而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他从自己的袖袋中同样抽出一卷皮质长卷,两厢一对,这皮质长卷背后的纹路竟然严丝合缝地合在了一起,俨然是一副疆域图。
“好好好!”疆域图合辙的一刻,王承面上便露出了笑意,将族牌和族谱一并交还给此时已经驱前的王眉后,他笑着大力拍了拍王眉的肩膀,眼中越发明亮:
“三百年了!!终是见到你们一支的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