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找个人过去接管,又怕不能服众,管不了。提拔他们自己人,又怕他们与端木家同气连枝。
估计这个冬天,圣上可真愁死了。
其实,办法是有的,那就是让这些将士没了主心骨。而他们的主心骨,就是老侯爷。
虽然这个办法有点恶毒,但的确是最好最有效的办法。
云倾华摩挲着手里的暖炉,犹豫了一会,还是提醒道:“老侯爷在平阳,可有人保护?”
“嗯?”端木凌一愣,一下子没意识过来她这话的意思。可他也不笨,不过眨眼功夫,他已经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他敢……”
后两个字,他说得义愤填膺,满身戾气。
“我能想到,圣上也能想到。说到底那些将士追随的是你爷爷,而如果你爷爷……那他们或多或少心思都会动摇。你出生在军旅之家,应当知道军心的重要。军心动摇了,那瓦解他们的势力,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端木凌嘴上说圣上不会这么做,可心里还是相信云倾华的话的。“爷爷可是大周的功臣,圣上真要这么做,不怕寒了天下将士的心吗?”
鸟尽弓藏,在各朝各代都屡见不鲜。
你渴望君王的仁慈,却忘了君王本就是狠绝之辈。
“老侯爷若是寿终正寝,谁还会去怀疑是他下的手。”
这话很残忍,但也是事实。
车内出现了一时的沉静,有冷风灌进来,让本就寒冷的车厢更加的阴冷刺骨。街市吵嚷,喧嚣纷杂。
云倾华沉了口气,说:“端木,老侯爷必须消失,不能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了,你得在圣上之前行动。”
否则老侯爷轻则被软禁,重则身亡。
端木凌没有跟到香料铺子,在半道上就下了车,匆匆回府去了。云倾华目送他离去的背影,长叹口气。京城小霸王,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的潇洒。
端木家也多亏了有这么个十恶不赦的纨绔子弟来继承侯位,不然的话,只怕圣上会更加记恨几分。
马车在香料铺子门前停下,云倾华戴了帏帽,走了进去。
云六见是她,忙迎了过来,“大小姐怎么来了?”
“今天没有下雪,就赶紧出来,将今年的账本看一下。”
“那行,秋书就在里面,大小姐先去后院坐着,我一会就将账本给你送过去。”云六唤了个小厮过来,领着云倾华去了后院。
云六和秋书成亲后,就携家带口的来了京城,住在这香料铺子里。夫妻两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倒也幸福和乐。
秋书已为新妇,眉宇间已有一股成熟女子的韵味。见云倾华到来,忙端茶送水,态度却是跟在云府时一样。
“大小姐若想看账本,只需交代一声,我送过去就是。何苦大冷天的出来,别回去又病了。”
云倾华喝了热茶,“没事,呆久了也得出来走走。怎么样,云六待你可好?”
“好,相公待我很好。”秋书眉眼带笑,神情是掩饰不住的幸福。
云倾华感叹,两年前她刚醒来时,身边众人围绕,如今各个都嫁了,真应了那句话:天下无不散之筵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