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凉神情微僵,有些失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然后他用左手取出腰间佩剑,在床前的地面上划了一条线。
“我给你一天时间,”他说道,“你可以留在这里一天,但不要越过这条线,否则若是出了事,我不会救你。”
文逸没有听见墨凉说什么,她的目光落在墨凉的左手上:“你是左撇子?”
墨凉眼睑微动。
“不对。”文逸摇了摇头,“你是长宁的孪生哥哥,长宁又不是左撇子,你不可能是左撇子。”她目光定定地望向墨凉,“你右手怎么了?”
墨凉想了想答道:“我的右手受过伤,使不出力气,这在林国并不是秘密。”
文逸目光带着些忧伤落在墨凉的右手上:“你……”
“这不重要。”墨凉话音落下,转身便欲离开。
“等等!”文逸的脚尖在线条一侧点了点,有些不安,“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墨凉沉默片刻,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想问你,那日落峡之战后,你为何会吐血不止昏迷在雨中?”
文逸有些不安,不知为何,即便墨凉的脸容上没有丝毫表情,但她总觉得她能看出来他的内心。
从在云国第一眼看见他起,冥冥之中她就有一种感觉,她仿佛能够触摸到他的喜怒哀乐,很近,近到能听见心的跳动。
这一刻,文逸感觉到墨凉身上有一种哀伤。
“楚长安。”她轻轻唤他以前的名字,“你告诉我好不好,你究竟在隐藏着什么,又在怕些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长宁,我能感觉到,你每伤她一次,你的心痛不会比她少半分,甚至更多。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心已经伤得千疮百孔,却要佯装平静,将一切掩埋在内心深处,徒自伤悲?”
墨凉摇了摇头,话音轻柔平和:“你管好你自己便是,我的事,不需要向你解释。”
说罢,他三步并作两步,从锦园中走出。
文逸望着墨凉的背影。
“你在怕?”她喃喃道,“又或是你在躲着什么?”
她轻轻将右足足尖在墨凉划的那条线外点了几下,又小心地收回。
再望了眼身后床榻间的暗道。
究竟是为什么?
她不明白。
她不会走。
她一定要弄明白这些是为什么。
冥冥之中,每一次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容上,她的心都会痛上一下,像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一点一点掐出了血。
她要不要听他的,留在这样一条线内?
文逸鼓起嘴,她才不要听他的呢。
他什么都不告诉她,要是听他的还有什么意思。
文逸牙一咬,眼一闭,心一横。
一个跳步跃出了那条线。
她记得刚刚见到他时,他的周身氤氲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愁绪,他在担心什么?
她想看看能不能帮到他。
想了想,她紧随着墨凉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
……
竹林深处,那间竹屋被四围茂盛的竹叶遮掩着,若隐若现。
墨衫漫卷西风,墨凉轻抬眸,暴雨中被打落的竹叶,被他的步伐踩入泥壤间。
他的左手攀附在腰际的剑柄上,渐渐收紧。
他知道,从林蔚然说出让他亲手杀了黎泽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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