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了楚长安如今的状况,他中了月沉之毒,他用了十一年,终于能够凭借自己的毅力彻底扛过去。
可是随后他却发现,就算他扛过去了,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萧嵘目光有些沉重,从来没有人能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撑过月沉之毒第二次毒发,而曾经据说有人曾研制出缓解月沉之毒发作之时痛苦的解药,可那个身中月沉之毒的女子并没有活到十一年之久。所以,楚长安所走的这条路,没有先例。
且不提月沉之毒无解,便是从文逸的话中,萧嵘能听出楚长安已经断定自己活不了多久。
“你说话啊。”文逸有些急了,“究竟如何,你告诉我啊!”
萧嵘望着文逸,眉峰沉着。
“抱歉,我无能为力。”他沉默片刻后,最终这样回答。
文逸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软软地跌到地面上,萧嵘伸手去扶,文逸就势死死拽着萧嵘的袖口:“你在骗我对不对?你在报复我之前老是和你抢长宁对不对?”
萧嵘沉默不语。
“我不信,我不信的。”泪珠再也忍不住,倔强地顺着面颊滚落。“他答应了我,他会等我回去!”
文逸猛然站起:“对,我要回去!就算他活不了多久我也要陪着他!”
“你冷静点!”萧嵘拉住文逸。
“冷静?”文逸挣开萧嵘,“你让我怎么冷静?”
萧嵘看着文逸失控的样子。
“你这样没有用的!”他沉声道。
一句话掀开所有的伪装,文逸像是溺水之人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绝望地抱着双肩缩成一团,无助地颤抖着。
萧嵘眉死死地皱成一团,拳心一点一点攥紧。
这是一条没有人走过的路,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人能给出保证。
也就意味着结局并不是既定的,一定,一定有别的办法。
萧嵘目光陡然一凝,沉沉地落在文逸面上:“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文逸抬头,死死地看着萧嵘。
“我知道,文国的龙椅下又一条密道,密道的尽头有一株凤叶草。”萧嵘沉声道,“虽然我不能保证什么,但这是唯一可以尝试的办法。”
语落,萧嵘有些不安。
凤叶草可解百毒,但楚长安的情况不仅仅是中毒,按照他对文逸所言,他很可能周身的脏器皆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就算能解毒,也很可能并没有什么用。
而且凤叶草早就成了文国的一种传承,甚至是文国文王登位的象征……
“我回去取来。”文逸的眸底亮了些,然后她擦干了泪,“不管有没有用,我都要一试。”
“若是失败了,你可能什么都得不到。”萧嵘道。
若是失败了非但救不回楚长安,甚至文国很有可能因此大乱,日后文逸想要登位,也会难于登天。
“我不在乎的。”文逸道,“我本来就不想要王位,先是父王所期盼,后来是想帮长宁,王位与我而言从来只是一种手段,没有什么不能放下的。”
萧嵘松下一口气。
“那也好。”他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
“不过……”萧嵘话音低了低,“此事,暂且先不要告诉宁儿。”
“我知晓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