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雪沉默了会,有些小心地看了眼羽溪生。
羽溪生定了定神,挥了挥手。
很快有人将尸首带下去处理掉,只余羽溪生和丹雪在殿内。
有些安静。
“你……没事吧?”丹雪小心地问道。
羽溪生沉默了会,目光落下了桌案上的断臂上。
“二弟在书法绘画上造诣颇深,便是孤也比不过他。”羽溪生忽道。
丹雪看了眼那节断臂,是右臂,再加上羽溪生的话。
再好的书画造诣,也没有用了。
“不过,二弟的性命因无大碍。”羽溪生道。
“你想怎么做?”丹雪问了声。
羽溪生倒是没有想太久,只寥寥一叹:“受人胁迫,便只能低下些身段。”他看向丹雪,“易地而处,若是此刻身陷囹圄的人是我,二弟也会尽全力。同样,孤也会这么做。”
丹雪怔了怔,目光有些沉重:“你可知他要你做些什么?”
羽溪生点头,温温道:“无非是天下大事,孤帮他就是。”
他答得很快,像是没有经过什么思考,又或许在他心里这种事情根本无需太多的权衡。
是非得失摆在眼前,于他而言太过清晰。
丹雪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
羽溪生看她,轻轻地扬了扬唇:“这是孤的选择,与丹国无关,就算受林蔚然胁迫,也无需丹国搭进去。”
丹雪一怔,羽溪生似乎就这样轻易地看透了她的心思:“孤……”她摇了摇头,“孤不是……”
“也无妨。”羽溪生道,“这本就是羽国的事,的确不该牵扯丹国。”
丹雪看着羽溪生,摇了摇头,耳垂上两颗粉色的珍珠晃着,认真道:“从做出选择开始,羽国和丹国就已经绑在了一条战线上,羽国的事,就是丹国的事。”
羽溪生深看丹雪一眼。
“原来你想的是这样啊……”他想了想道,“那孤能给你的承诺只有尽力护着丹国了。”
丹雪心间涌出一种复杂。
羽溪生看着丹雪微蹙的眉心,温温笑道:“其实无碍的,刚好孤答应了丹王殿下要让你亲手杀了长宁,和林蔚然合作,这样的机会倒是不难找。”
丹雪一怔。
“你不是……”你不是对荆长宁有情意吗?丹雪抿了抿唇没有问出。
但羽溪生懂了,他轻抬眼睑,目光瞥见那干枯碎开的榆树叶。
“之前便告诉过丹王殿下,孤的立场自始至终都是羽国,于她有益时是,于她有害时,亦是,这不矛盾。”
他的心性的确淡了些,因为,他是王啊……从当初决定做羽王开始,他就注定会走向这一条路。
他喜欢过长宁,但在长宁和羽眠之间选一个,他会毫不犹豫地将长宁舍弃,即便此刻他的心间是有些愧也有些痛的。但他没有犹豫。
有些事,即便心里会难过些,也不会影响决断。
嗯,他就是这样的人,如今的他,必须要做这样一个人。
……
荆长宁醒过来的时候,迷迷糊糊感觉枕边有点湿,似乎昨夜隐约间感觉到小逸回来了,她还揽着她,告诉她她一定要信她的哥哥。
隐隐地,心里有些难过。
似是听见了声响,萧嵘掀开营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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