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只是每次看见她的时候,总觉得记忆深处的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但,至今也没有想起来,让他念念不忘的,到底是什么。
他抬起眼睑,温和地笑了笑:“没有的事,祖母想到哪里去了?我只不过……还不怎么了解嘉儿罢了。”
苏氏松了口气,又细细和他说道起来。
……
回到木樨汀的时候,嫣红正在拿着细绸布擦拭一些很久没用过的首饰,见她回来了,笑着道:“郡主回来了,饿了吗?奴婢让小厨房的人开火吧。”
意映一颗心还没归位,只木讷地点点头,余光瞥到嫣红手里拿着一块什么东西走了出去。
她喝了一口半月递过来的茶,过了好一会儿,心情才平静下来。
长久以来,她其实都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在赵府因为徐宪挨了杖刑以后,她试图用与家人重逢的喜悦来冲淡那再次被背叛的绝望,当时似乎是成功做到了,但今天不经意地被触动时,才知道那伤口原来还在汩汩地流着血流着脓,只不过疼到麻木了,便天真的以为都不存在了。
嫣红进了门,见意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向半月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半月下意识地躲避了开来。她不知道为何郡主现在都没发落嫣红,但如今自己却是没法直视她了。
嫣红脸上的笑容一僵,正待言语,却听意映凉凉道:“嫣红,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
嫣红愣了愣,依言将东西递了过去。
意映抿着嘴,细细抚摸着玉佩上精致的纹路,触感凉凉的,很舒服。
“郡主,这是什么东西啊?奴婢从没见过这样成色的玉……”
意映目光温柔:“这是老坑翡翠,我打小就带在身上的,应当是爹娘幼时送给我的。”
“老坑翡翠?”半月见她心情似有好转,也是笑眯眯地接话道:“奴婢听我娘说,老坑种是最名贵的翡翠了,长公主和老爷真是疼郡主啊……”
可不是吗?意映心头一暖,一些绝望的念头慢慢从脑海中消失了。
她如今,不再是徐宪的妾侍或是平妻了。她是敏元长公主与工部尚书薛文复之女。
前世的种种,对于如今的她来说,不过是一场逼真的戏罢了。
她今日坐在这里,就是为了保护爱她的家人,让他们免于颠沛流离的命运,而不是真的把自己当作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为了虚无缥缈或是带着遗憾的爱情伤春悲秋。
她笑着将玉佩递回去,嘱咐道:“好生收着,等过几日府里办花宴,我要戴在身上的。”
嫣红应是,转身小心地将玉佩放在首饰盒中。
意映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走向书桌,吩咐半月道:“……过来伺候笔墨……”
半月跟过去,小心地道:“郡主是又要和连公子写信吗?”
意映拿起笔的手腕一顿,淡淡道:“不是,明日是一个朋友的生辰,先前挑好的礼物差点忘记送过去了。”
“哦。”半月看上去兴致好了不少,乖乖地在一旁帮忙磨起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