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姐,你都不生气吗!”凑到少女耳边悄悄的说着,南弦易声音虽小却掩饰不住气愤惊讶和不甘。
耳朵被少年带着热气的气息弄地痒痒的,不自禁地动了动,然后转头沉默地看着他,干净漂亮的眸子深邃宽广,似有天地。
“……”从小的默契让少年从那双眸子里读到了对他态度的不赞同和对一切的宽容,不由得不满地抿唇不再说话。
大厅里的气氛和谐温馨,却又暗潮汹涌的诡异,但不论怎样,至少在这一刻,是一副阖家幸福其乐融融的表象。
对于南堔来说,只要南弦歌不知道安家和南家以她为纽带的交易,不提起关于公司的事情,他就能够伪装出慈父的面容。
对柳素来说,南弦歌不知道她不是南家亲生的,依然那般听话乖巧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就好,更何况反正南弦歌也不是她亲生的,就算她知道了,也找不到亲生父母只能依附南家而活,并且南漪雾看起来也很听话乖巧,很好操纵,感情培养一番也是有的,多个棋子不是更好,所以也很乐意维持慈母的姿态。
而于南漪雾来说,成功在这个家里占有一定地位,她就有足够的机会一步步往上爬,然后代替南弦歌占有所有人的视线,再将南弦歌狠狠地踏进尘埃里,看她所有的美好都被污浊,看她被自己践踏,看她不堪狼狈,挣扎灭亡,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也愿意一起陪着演戏。
而南弦易,他大概是这几人里最不安定的因素,若不是顾忌着自己姐姐,怕是早就炸了,然后冷笑着揭穿这三人背地里阴暗的交易,为自己姐姐打抱不平和他们翻脸无情。
整整两个月,他已经看厌了南漪雾在两人身边周旋讨好,看倦了三人的温馨和睦,俨然一家人的模样,他犯恶心。
一想到独自在上京无亲无故的姐姐,再看南漪雾笼络人心的演戏,他的心脏就止不住的心疼。
明明这一切该是属于姐姐的,姐姐的宠溺纵容是属于自己的。
可南漪雾一出现,就什么都变了!
疼爱姐姐的家人开始将她作为棋子交易换取更大的利益。
宠爱自己的姐姐开始将疼爱二分之一分给了南漪雾。
以前自己和姐姐还有柳素一起吃饭笑笑闹闹和谐温馨,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这个女人的出现,像是刺一样尖锐地戳破了他十六年的美好家庭的气泡。
真是该死呐!
南弦易突然挣脱南弦歌握着他的手,不发一言的垂着眼睑往楼上走。
南弦歌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再看看楼梯上周身布满了阴郁气息的少年,闪了闪眸子,然后也乖巧礼貌的同他们说一句晚饭叫她后离开。
上楼,傍晚的天色已经暗沉,南弦歌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敏锐地察觉到房间里浅浅的呼吸声,黑暗中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轻笑,然后手按在墙上开了房间的灯。
“小易?”惊讶的看着覆在自己床上用被子全方位裹住自己的一团,试探性地惊讶开口。
听到她的声音,被子里的一团小小的动了动,然后再次紧紧地裹着不再有动作。
“……小易,快出来,裹在被子里空气都没有,不难受啊?”无奈地走过去扯了扯被子,轻声哄着。
“……”被子里的人不说话不动,静悄悄的像个雕塑一样,任她怎么拉都把自己裹得紧紧地。
南弦歌没有奈何的摇头,然后不再管他,走到书桌前的凳子上坐下。
“……姐…”然后就在南弦歌坐在凳子上的注视下,那一大团蠕动着,半晌,终于露出一个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脑袋,在对上南弦歌含笑的眸光时一愣,然后瞪着那双红红的眼眶,倔强地与她对视。最后还是在她温柔无奈的注视下泄气地败下阵来,哑着声音喊了她。
“怎么了?在生什么气呢?嗯?”南弦歌坐在凳子上双手在膝盖上交叉着,收敛了微笑,颇有些严肃地问他。
被她少有的严厉询问着,南弦易先是懵了一下,然后红着的眼眶终于忍不住委屈,眼泪顺着脸颊就落了下来,却始终倔强地抿着唇不回答,大有一副受了委屈不想说话要沉默至死的模样。
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南弦歌最终还是舍不得,走过去坐在床边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顶,无奈地浅浅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