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真是有趣。她随手一摸,拿出自己装饰用的小巧钱包。“抱歉,文芳兄,那日的钱袋子我今日也没带在身上。那日天色不明,我也没看清。只好把钱袋子交到衙门去了。这里面也没几个钱,希望可以弥补你一二。”
李文芳哪敢真的拿,连忙推托。“那不行。财取无道,非君子。我虽不是什么大贤,这等子仁义道德还是明白的。怎能要你的?”
这个情况呢,叶黛暮也懂。不过这种送上门来刷好感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姐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啊。这话说起来真爽,如果不去考虑这要死的代价的话。“钱也不算我的,长辈赐,不敢辞。”
这话没错,不过是长辈都去世了才强行留给她的,包括那要死的皇位。
叶黛暮继续说服他。“这钱于我并非是一般意义上的金钱,而是长辈的祝福。我赠予您的绝非是物质,而是这美好的祝愿。若是您不肯收下,那便是不打算结交我这朋友了。”
李文芳还是犹豫不决。若是收下,有违他的处世之道;若是不收,似乎也过意不去。
要想撬墙角,那必须铁锹挖得勤啊。叶黛暮掏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陷阱,呸,是准备好的策论递给他。“这是我做的策论,要交给老师。只是我学得不精,没什么自信。文芳兄若是愿意,想请您替我看看。”
若是给钱,李文芳必定还是要迟疑一会的,但是若是策论,那他就却之不恭了。李文芳爽快地收下,当场便打开来读。叶黛暮本是信心满满,但看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还是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李文芳是越读越心惊,这篇策论所指出的问题尺度之大,连刚刚辩论都不敢提及。若是这篇策论果真是眼前的女子所做,那么珵文兄收她为徒,那真是慧眼识英才了。他一刻也停不下来,一口气从头读到了尾,若不是叶黛暮等在一边听他的评论,他必定要再好好地读上四五遍。
“这是你做的策论?”出口,他还是忍不住质疑了。这策论实在是太过精彩,见解之深远叫人叹为观止,竟出自及笄少女之手,实在是由不得他不怀疑。
青盏听了,掐住自己的手,不叫自己尖叫出来。这话,听着便叫人愤慨。凭什么质疑?陛下的才华岂是你等凡夫俗子能理解的!只是她也知道,若是由她来反驳,并不能打消对方的疑虑,还有可能会遭到更大的恶意。
虽然周遭的人气愤不已,但是叶黛暮自己完全没有反应的样子。说是不甘心,大概是有的,只是这种程度的质疑,已经不能动摇她了。她轻笑一声,回答道。“你自可以不信。不过,却为我所做。若是你要考我,也尽可以问。只是我知道,你若是心存疑虑,便是我将这策论倒背如流,也不能轻易打消。自古女子轻才情。”
前面的话说的在理。李文芳也不会因为她这么自信满满的样子就被打发。只是这最后一句。那是文景帝所说的名言之一。古来女子皆被轻视,就算是才华横溢,也要被父兄掩盖其光芒。一个女人如果美丽动人,便足以流传千古,若是还有几点才情,那是锦上添花。但如果这个女人的才华胜过男人,那便只会被人嘲讽暗骂。
这个可笑的规矩,直到文景帝出世,才被真正打破。
自古女子轻才情。并非我们没有,只是我们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