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了杪春内心的纠结,她用微弱的声音呼救了起来。“有人吗……有人可以帮帮我吗……”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音调十分的稚嫩,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孩童或是少女吧。杪春听着这个声音,内心一下子就软了起来。
“有人!有人!你在哪里!”她高声大呼了起来,凭着对声音方向的那一点点判断,就往小路边上的白雪皑皑冲了过去,等跑入旷野之中才发现,原来这不是杂草,竟然是一大片的玉米地,只不过是被厚厚的雪给掩盖住了。
那个微弱的声音,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下子就高昂了起来。“这儿!在这儿!”语罢,杪春就看着自己的左前方的一小块玉米地发出了剧烈的摇晃,那些个细长的玉米秸秆宛若发疯了一般不正常的左右摇晃,一下子就看出有猫腻。杪春赶忙扒拉开碍眼的玉米,连跑带爬的往那边去。
她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看到了一个身着灰褐色长袍的女孩坐在地上,抱着一个面朝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少年,泪眼朦胧的看着杪春。杪春见着二人,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她仔细打量了一下二人,女孩身上沾着不少的血迹,和黑色的污渍混在一起,很不干净。脸上也是的,黑黑脏脏的。哭了太长时间,脸颊都开裂了。而倒在地上的那个少年,背后一大块的血迹,脸边的土地上也是一摊暗红色的痕迹。
“这……是怎么了?”杪春一出声就被自己吓到了,没想到自己的嗓音竟然抖成这个样子,真是太没出息了!她暗骂自己一声,深呼了一口气算是壮壮胆子。杪春强逼着自己控制住发软的双腿向女孩那儿走去。
那女孩也是哭的没力气了,浑身一个劲儿的在抽抽,眼看着即刻就要昏过去了。她疲乏的抬起自己的手,指了指少年后背上一个不起眼的长针,断断续续的说道。“那个……那个针……那个针上,针上……有毒……”杪春艰难的从她哽咽无力的话语中听明白了,她立马凑到少年身边,将少年的深深埋在地上的脸掰了过来。
“天啊!”这一看,惊得杪春不由的尖叫了起来。那少年面容是非正常人的黑紫色,双目、鼻孔、嘴角都流了不少黑血,她瞥了瞥少年的耳朵,果然是中毒的症状七窍流血了。杪春见着情况不妙,那少年只有进去的气没有出来的气了,手碰触到他的脖颈完全感觉不到脉搏突突的跳动,体温也是高的吓人。
那个女孩红肿着双眼看着杪春,明亮乌黑的双眸里全都是对杪春的期望,那是绝望之人最后一点点的光芒。杪春看到了她的眼神,不忍的叹了口气。她不过也就是一个乡野的小丫头而已,别说是医术了,她可连字都不识几个。但是现在去村子里找大夫过来,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望着少年背后的那高傲挺立着的毒针,杪春咬了咬嘴唇。她麻溜的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裹在了女孩的身上。顾不得自己瑟瑟发抖,她闭着眼深呼吸了一下,就将手伸向了少年的背后,用竹筐里的镰刀顺利的将他的衣裳划开,露出了藏匿其间的毒针。
毒针扎着的周围,已经是如同墨迹一样的黑了,青色的血管筋脉肿的凸了出来,干涸的血迹泛着诡异的紫色,无论是谁人看了都是触目惊心。杪春抓了一把身边的雪含在嘴中,用自己的体温融化它,最后化成一潭水利索的吐在沾着泥土的镰刀上,用力的用裙摆给擦干净。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杪春在心里一个劲儿的给自己加油鼓劲,她记得村里有人曾被毒蛇咬伤过,立马就用刀划开伤口放血。她手拿着镰刀却不由的颤抖了起来,内心还在剧烈的斗争中。若是自己一刀下去,没看好位置那这人还不就死在自己手中了?
杪春连忙甩了甩脑袋,把这可怕的想法抛之脑后。她握了握镰刀,目光也随之坚定了起来。半眯着眼睛就伸过手去,颤颤巍巍的拔出那根毒针,少年就像是案板上的肉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反而让杪春安心了一些。
她静下心来,迅速的在少年背上那伤口处划了一道十字,立马黑血就涌了出来。杪春赶紧的把他的身子侧了过来,让血能够更好的流出来。趁着这段放血的时间,她侧过头去看向一直窝在角落边上的女孩,问道。“他中毒已经多久了?”
女孩瞳孔略微的颤动了一下,看来是被杪春给吓到了。“大概……大概两盏茶的时间?”女孩的声音微弱中透出沙哑,看起来情况也不是很好的样子。杪春顾不及女孩了,她低着头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两盏茶的时间,怕是毒都扩散进血液里了吧。一咬牙,就当赌一把吧!杪春把少年架了起来,让他能够靠着杪春的身子弯着脊柱坐了起来。杪春一边吃力的支撑着他,一边取下自己头上插着的发簪,用力的往少年的手指上一刺,果然沁出了点点黑血。刻不容缓,她立马就把少年的十个手指都刺了个遍,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看着少年脸上的黑气消散了一些,杪春的脸色也遂带着好了一些。她把少年的双手扒拉到自己肩上,双手环着他的腿,顺势就背起了少年。杪春都听得到自己后背发出不堪重负放“咔咔”声,但是只能紧紧咬住自己的牙关,她是顾不得地上的竹筐了,只能用眼神吃力的看向女孩,说道。“跟着我!”
“你放心,你们大难不死定有后福的!”杪春看着女孩子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咬着牙安慰起她来。杪春是个不识字的人,这是她极少数能够说得出来的成语。她想,今日总算是有机会用一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