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瞳孔一缩,满目阴沉。
却也正这时,伏鬼扯着嗓子阴沉的道了句,“船上有旗,旗上有‘旭’,莫不是大盛之人不识字,竟认不出旗帜上那‘旭’字?”
这话,回得倒是阴沉冷冽,却又无波无澜,亦如伏鬼这人一般,煞气重重。
待得这话一出,那船上兵卫顿时一怒,有人扯声冷道:“不过是大旭之人罢了,竟敢戏谑大楚之军。尔等倒是胆大,不仅见得大盛船只过来而不恭迎,甚至还如此戏谑,尔等今日若不给出解释,我大盛之军,定不会绕过。”
这话一出,那言话之人便将目光落来,朝凤瑶与颜墨白扫视一眼,而后大抵是见颜墨白满身气质,是以便将目光朝颜墨白落来,扯声威胁而道:“你便是大旭之人的领头之人?”
如此被公然冷对,颜墨白眼角微挑,整个人,倒也依旧是懒散随意,从容无波。
他勾唇一笑,懒散温润而道:“满船之人,你独独认我是领头之人,看来,你也着实是……有眼无珠之人。”
幽远的嗓音,温润自若。
这话一出,那数十名大盛之兵微微一怔,待回神过来,那最初言话之人怒不可遏,待得正要破口而言之际,未待他嗓音落下,颜墨白已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先他一步的出声道:“此番之行,不过都来为楚王贺寿罢了,你大盛之军突然围来,惊了我家大旭长公主,扰了凤架,难不成,我大旭之人还不能护主的说上一句?”
这话一出,那本要言话的并未顿时噎了后话,待朝颜墨白再度凝了几眼后,便森冷戏谑而道:“大旭本为大盛手下败将,便是惊了大旭公主,你大旭之人,自也该受着。难不成,竟还要因此对大盛不满甚至计较?”
颜墨白嗓音一挑,“听你说话,倒是不可一世,自负十足,不知,你身份是何?”
他突然问了这话。
那言话的兵卫也是稍稍一惊,待回神过来,便挺直腰板,冷声呵斥,“我乃大盛嫖妓将军龙威,你大旭之人如今见得本将军,可是该行礼了?”
这话一出,颜墨白勾唇而笑,“你贼头鼠脸,牙尖嘴利,倒是,辜负了龙威这好名字。再者,今日争议无论因何而起,你龙威这枚项上人头,本王,便要定了。”
悠然随意的嗓音,懒散从容,虽语气依旧是春风儒雅,淡然和煦,然而话语内容,却是不怒自威,杀气十足。
瞬时,凤瑶眉头一蹙,当即转眸朝颜墨白望来,正要开口而劝,不料颜墨白竟陡然抬手而起,刹那,他那雪白的宽袖之中,竟突然有条白绫横亘而出。
凤瑶瞳孔一缩,到嘴的话骤然下意识的噎住,只见颜墨白那条白绫,竟如长了眼睛一般,飞速如箭的朝那对面船上的龙威袭去,仅是眨眼间,那白绫便结实的捆上了龙威的脖子,待得龙威猝不及防的惊呼一声后,颜墨白骤然将白绫拉回。
整个过程,时辰极短,龙威身子也被白绫拉得不稳,顿时朝船下跌去,却也是千钧一发之际,他本能的伸手,蓦的吊住了船舷的栏杆,身形稍稍而稳,不曾真正落水。
眼见龙威如此,颜墨白手指蓦的用力,待得龙威支撑不住当即要跌落在水之际,瞬时之中,一道银色的飞镖突然自那大船的船舱中陡然而出,竟也如长眼一般,迅速凌厉的划断了颜墨白的白绫。
瞬时,颜墨白的白绫断成两截,颜墨白眼角一挑,白绫顿时回袖。
而那吊在船舷的龙威,则顿时松了口气,大盛其余之兵,则突然反应过来,当即迅速聚集过来将龙威拉起,则是片刻后,那船舱之内,突然,扬出了一道刚毅威仪的嗓音,“我大盛之将,虽是无礼,但也罪不至死。阁下下手如此狠毒,莫不是,有些过了?”
江水浮动,水波粼粼,周遭而来的风,越发冷冽刺骨。
这话入得凤瑶耳里,凤瑶浑身一颤,面色之上,竟全然失了血色。
她两手紧握在前方的栏杆,不自知的强行用力,手背青筋百出,狰狞异常。
曾还以为,当初城楼之上敌对,两方厮杀后,定不易再见,甚至再见便是兵临城下,厮杀血战之际,却是不料,这碧波江上,寒风刺骨之中,她与这做梦都想杀了的人,竟是,如此突然的重逢。
一时,心底的所有情绪,全数化为了森硬与仇视,一股股惊天的怒意,也肆意的升腾而起,全然,压制不住。
待得片刻后,她身子也隐隐的开始发起抖来,那双凝在对面大船船舱的瞳孔,也赫然开始发红。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身边的颜墨白,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待朝凤瑶凝了片刻后,他瞳孔稍稍一缩,目光,则慢腾幽远的落向了对面船舱,清幽沉寂的道:“得罪了本王之人,自是罪该致死。你若要为那龙威说话,便该,出面而对,此番躲在船舱,莫不是,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