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尽显。
一时,在场之人急忙开始讨好附和,安义侯心有满意,不住的粗犷而笑。
风瑶静静趴在矮桌,双目紧闭,心底,也早已是冷得厉害。
早知这安义侯不可小觑,但她终究不曾料到,这安义侯,竟会有杀她之意。他口中所说的那人,不必多想,也是指那颜墨白了。只是,那颜墨白又何德何能,竟能让安义侯卖他一个面子,从而勉为其难的要与她大旭结盟!而她姑苏风瑶又是做了些什么,竟还挡了这安义侯闺女的前路?
思绪翻腾摇曳,种种复杂之意,也不住的在心底起伏蔓延。
她心口越发的紧然开来,浑身上下,也逐渐的僵硬,待得沉默片刻,周遭那嘲讽繁琐之笑也越发浓烈至极,她心底深处,竟也莫名的有些陡跳与通透开来。
倘若,倘若那女扮男装的雪蛮当真是这安义侯的女儿,如此,一切的一切,也能全然说得过去了。
亦如,正因那雪蛮极是倾慕颜墨白,甚至对颜墨白百般跟随与依赖,是以,她姑苏风瑶与颜墨白大婚,自也是变相的霸占了颜墨白,从而惹那雪蛮不满。又或许这安义侯正也是因雪蛮之故,是以早就认识颜墨白,如此,许是顾及自家女儿的倾慕之情,又或是忌惮颜墨白腹黑深沉的手段,是以,安义侯才如此给颜墨白面子,待得颜墨白随口一提让他与大旭结盟,这安义侯,便也不曾拒绝。
思绪至此,莫名的,风瑶心口蓦地发凉起来,甚至那股子凉意极为浓烈,还从脚底而起,蔓延全身。
仅是片刻,安义侯那粗犷的嗓音再度响起,“将这份儿东西拿去给那大旭长公主按按手印。此番既要得我楼兰同盟,自也该用几座城池来换才是。这所谓的安稳啊,自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既要占我楼兰便宜,这大旭,自也得主动吃点亏才是。”
这话一落,一侧的侍奴顿时上前,待接过安义侯手中的文书后,变开始迅速朝风瑶行来。
风瑶依旧瘫软的趴在桌上,醉态逼真,仅是下意识的,她极是缓慢谨慎的屈指一握,将两只手顿时紧握成拳。
却待两手刚刚紧握成拳,那两名侍奴的脚步声便停在了她的矮桌面前。
随即,风瑶只闻得几道衣袂簌簌的蹲身之声,而后,便有一双手触上了她的手腕,撩开了她的宽袖,准备要扯着她的手在文书上按手印。
又许是不曾料到风瑶的手已紧握成全,侍奴倒是双双一怔,随即便开始伸手抠扯风瑶的手,欲图将她的手全然抠开。
风瑶下意识用力。
侍奴抠了几下,全然抠不开,心底也略有紧张,随即便放弃了风瑶的右手,开始去捉风瑶的左手来抠。
几番努力之下,风瑶的左手也不曾抠开,瞬时,那不远处的安义侯也嗓音一沉,“你们可是今儿未吃饱饭,竟连只手都没力气抠开?”
这话着实是阴风猎猎。
风瑶便是不睁眼,也能察觉到面前两名侍奴的紧张与畏惧,待得安义侯的嗓音全数落下,侍奴们抠风瑶的手越发用力。
风瑶的手也被侍奴们抠得发痛,然而她紧握成拳的手,却依旧是分毫不松。心口的跳动,也越发激烈起伏,心思婉转摇曳中,正待思忖着是否要睁眼起身欲安义侯全然摊牌,却也正这时,那不远处的安义侯顿时一怒,“没用的废物!滚开!”
这话一落,两名侍奴顿时不敢在风瑶面前多呆,当即松了风瑶的手小跑离开。
安义侯阴沉着脸,当即从矮桌旁起身,随即亲自踏步朝风瑶而来,待蹲在风瑶矮桌前时,他那茧子厚重的手,正要粗犷无礼的捉上风瑶的手。
此番距离微近,风瑶甚至能清楚闻到安义侯身上的酒味,她极为仔细的侧耳而听,待得安义侯的手即将触上她的手,她浑身紧绷,也正要全然乍醒的与安义侯翻牌,不料正这时,那不远处的殿门,竟陡然被人推开。
瞬时,只闻殿门轰隆一声,响声极大,在场之人也纷纷猝不及防的震得不轻。
安义侯那即将触上风瑶的手当即缩回,目光循声一望,便见那殿门之处,顿时有几人从殿门处逆光而来。
他瞳孔陡然一缩,面色也沉了下来。
这殿外,有他的精卫看守,不得任何人进来,而今倒好,他这殿门竟被人一脚踢开,更还有人如此大摇大摆的入殿而来,如此,他那些守在殿外的精卫,都被这入殿而来的几人控制或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