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遇袭,除了地面多了长蛇之外,其余之处,全然与上次受袭一模一样,先是利箭,后是药人。
凤瑶瞳孔骤缩,第一反应便是迅速朝礼堂跃去,同时之间,地上那男子已是再度横了玉笛,吹了笛声,那笛声紧烈尖锐,却仅能震爆地面的长蛇,吓得剩余的长蛇奔逃避命,奈何不知为何,他此番的笛声,竟是对围攻凤瑶的这群药人毫无用处。
十几名药人齐齐朝凤瑶围攻,凤瑶早已是前进不得,身子也蓦地从半空跃下,只是待即将落地之际,她卯足了劲儿的腾身而动,强行跃到了那地面男子的身后,随即下意识将后背贴上他的后背,阴沉沉的问:“笛声对这批药人无用,你可还有其余法子?”
尾音还未落下,药人已围拢而来。
那男子也来不及言话,便只得挥动手中玉笛,与凤瑶一前一后的开始拼杀。
“照理说在下的笛声是能震住这些药人才是,只是不知突然之间为何就对这些药人无用了。姑娘且莫要着急,顾好己身,容在下多想想。”
仅是片刻,他趁着打斗空档朝凤瑶回了话。
这话入耳,却令凤瑶心头生恼。
关键时刻,这厮的笛声就这么恰到好处的不管用了!
“你得想多久?”
她强行按捺心绪,阴沉沉的问。
“不知,许是半刻,许是一个时辰。但姑娘莫要着急,无论怎样,在下都会想出应对之策。”他并无耽搁,紧接着凤瑶的话便出了声。
凤瑶眼皮都开始抽了起来,对他这话着实不敢入耳,更不敢苟同。
求人尚且不如求自己,是以此番将希望寄托在这人身上自是无用,自当是卯足了劲儿,先行将这些药人斩杀才是。
思绪至此,手中动作便也越发阴狠,只是这些药人的武功全然不弱,再加之群攻而上,是以双拳难敌四手,打斗起来,凤瑶终还是有些吃力。然而越是如此,心底的逼迫之感便也越是强烈,从而破罐子破摔之中,她内力越发狂涌,手中动作招招狠毒。
大抵是内力太过涌动,招数慎人,此番倒终是有些效果了,出手的匕首也能强行斩断药人手中的长剑,只割药人脑袋。
药人闪躲不及,尸首分离,那毫无血色的身子,终是全然倒了下去,凤瑶心底略生宽慰,打斗也略微顺手开来,却待再度杀了三个药人之后,浑身力气竟用尽,不仅手中的动作逐渐迟缓,连带心口也莫名的揪痛开来。
她脸色再度一变,心底暗叫不好,却是疏忽之间,一名药人手中的长剑,竟已近在咫尺。
她瞳孔骤缩,双眼陡然崩出阴狠之色,整个人正要后退,奈何已是来不及,待得那把噌亮的长剑即将要刺入她的心口,千钧之际,那醇厚如风的男子竟已闪电过来,那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尖蓦地捏住了那药人手中的长剑。
瞬时,长剑被他捏得顿住,那锋利的刀尖,惊险万重的停在了离凤瑶心口一毫之距。
凤瑶心口陡跳,面色微白,但却反应及时,抬脚猛起,阴狠朝那药人一踢,瞬时,药人狼狈的后退摔地,却是此举越发惹怒在场药人,使得他们越发朝她二人猛攻。
“姑娘快逃。”
身旁男子蓦地道了一句,抬手便似要将凤瑶推出人圈。
奈何药人们却袭得紧烈,分毫不待他的手触碰到凤瑶衣袂,便已再度围拢而上。
凤瑶满目阴沉,心口的揪痛越发严重,她手中动作全然滞缓,纵是心有狠烈,但手中的动作却全然跟不上心思,一举一动之间,也给了药人们诸多空子,若非那满身颀长的男子尽力护在她身后,她早已被药人们乱剑刺中。
“姑娘且再撑一会儿。”
正这时,那男子仍在担忧出声,语气略微宽慰,但下手动作也比之前阴狠用力不少。
至少这回,他掌风极为凛冽,手中不知从哪儿捡起的长剑也剑术高妙,纵是药人人数不少,但这男子打斗之间,竟也不曾太过劣势,甚至于,待得打斗半晌,他似是终是有些不耐烦了,那本是纯雅俊美的面容,也极为难得的漫出了几分恼怒。
是的,恼怒。
凤瑶眼风将其扫望,将他面上的恼怒之色看得清清楚楚,正待心有起伏,却是刹那之际,那男子竟陡然推掌,浓烈的掌风配合着莫名而来的空气震动声蓦地大起,瞬时,药人们瞳色极为难得一变,不及反应,身子便骤然被掌风震出老远,而后以一种极为狰狞的姿势揉捏落地,随即四肢挣扎翻动,无论如何都爬不起来了。
凤瑶面色一变,瞳色震住,那满身修条的男子却分毫不作耽搁,掌风再度而起,这回,则是朝着袭击凤瑶的两名药人挥的。
刹那,浓烈的掌风陡出,那剩余两名药人也蓦地被震倒在地,倒地不起。
一时,周遭气氛终是沉寂了下来,全然平息,似如大风大浪过后的诡异宁静。
那男子不说话,也不动作了,整个人静静站在原地,似如累了一般,大口喘气。
凤瑶也逐渐松了口气,眼中抑制不住的蔓出释然,却是目光微微逡巡,则见脚边正落着一枚玉佩。
那玉佩,色泽上乘,形状别雅,玉佩下方还吊着大红的流苏,极是喜庆好看。
她瞳孔缩了缩,兀自将那玉佩捡起,正待仔细垂眸观望,却是正这时,道路尽头,竟陡然有大批仓促的脚步声迅速而来。
凤瑶捏紧了玉佩,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下意识循声一望,待得沉默片刻,正要闪身而避,不料突然间,那满身颀长修条的男子缓缓回头过来,咧嘴朝她笑了笑,略微疲乏后怕的朝她问:“姑娘可曾受伤?”
凤瑶身形微顿,凝他一眼,便干脆摇头,随即正要再度离去,却是正这时,那人竟突然伸手过来恰到好处的扣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道:“东临苍那小子都领人过来了,无论如何,姑娘都该留在此处与在下一道对他讨要说法的。毕竟,方才我们可是差点死在他东临府,此番无论如何都是要让那小子付出些代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