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诈,便望诸位给在下作作证,说说在下方才是否明之昭昭的对这位公子使暗招了。”
他言行极是有礼,堂堂男儿,竟有几分说不出的娇弱。
在场之人怔了一下,则是片刻,便有人开始扯声道:“方才比试,我看得清清楚楚,公子并未使什么暗招,且伤到那位公子也是手中长矛收势不及,不得已罢了。”
这话还未全然落下,便接连有人出声附和,“是啊是啊,我方才也看清楚了的,明明是地上那位公子技不如人,与公子你并无关系。”
一时,周遭打抱不平之人纷纷出声,言道之话皆是向着柳襄。
粗犷之人面色青红交加,那双锐利的瞳孔似要蹦出刀子来。
“你们这群瞎眼的下贱之人,小爷我……”他着实是恼怒得厉害,那一股股震怒之感积攒在心,仿佛要将他的心脏都冲破一般。不得不说,此生之中,何曾受过这等狼狈与屈辱,今儿被小人暗害一通,到头来那小人竟在他面前惺惺作态,这口气,怎能咽得下去。
思绪至此,甚至连带后话都未道出,他便蓦地噎了后话,顿时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心智全数被震怒掩盖,竟也莫名的连腿脚的伤都察觉不到疼似的,他指尖捏紧了剑柄,恶狠狠的再度要一言不发的朝柳襄砍杀,却是正这时,突然,一道威严森然的嗓音陡然响起,“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滚下去。”
短短的一句话,嗓音也极是缓慢,只是那语气着实是太过的森冷淡漠,不怒自威,让人稍稍一听,便觉心有压迫,呼吸费力。
粗犷之人浑身一僵,身子陡然顿住了。
柳襄也下意识循声一望,目光迎上了前方坐于正中的蟒袍男子,视线在他面容上扫视一圈,随即便故作自然的垂眸,并未言话。
“滚下去。”
仅是片刻,那蟒袍男子再度越是威仪的出声。
这话显然是对着粗犷男子说的,纵是心底有千百种的委屈与恼怒,但粗犷男子僵默片刻,终还是咬牙垂头下来,不甘心的冷哼一声,随即便一瘸一拐的下了高台。
柳襄微微一笑,垂首朝那蟒袍男子弯身一拜,“多谢相爷为草民主持正义。”
蟒袍男子面色并无太大反应,但那双漆黑的眼,则仔细在柳襄身上扫视,待得片刻后,他才漫不经心的道:“公子年轻有为,武功了得,且方才本是你胜了,本相为你主持正义,也是应该。”
这话一出,周遭民众便欢呼骤起,大呼‘相爷英明。’
嘈杂嗓音此起彼伏,沸腾肆意。
东临苍轻笑一声,再度忍不住道:“果然我大英民众,还是喜欢看脸呢。瞧瞧,方才那身宽体胖的蛮横之人赢了,周遭无任何激动,这不,柳襄那小子赢了,众人竟都欢呼了。只是,在下倒是奇了,这些人究竟在欢呼个什么劲儿,那小子虽武功了得,但也着实是生得不男不女,如此之人,何能当得了我大英的武状元。”说着,慢腾腾的扭头朝百里堇年望来,兴味盎然的问:“公子,你说是吧?”
百里堇年缓道:“大英并非其余诸国,仅重视才德与能耐,何来重视面貌。瑶儿姑娘那侍卫,武功的确了得,鲜少有人能及,他当武状元,也没什么不妥。再者,身为武将,自当叱咤风云,凭的都是真本事,瑶儿姑娘的侍卫有真本事,自也是人才。”
“如此看来,公子对那小子的评价极高呢。”
百里堇年扭头朝东临苍望来,“评价倒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你那伯父,眼光极好,慧眼识人。”说着,目光终是极为难得的朝凤瑶落来,“瑶儿姑娘身边,着实是卧虎藏龙,我今日算是见识了。也幸得上次与你相遇之际,这侍卫不曾在旁,若不然,当日你那侍卫,定要得将我打得满身青肿了。”
他话语略微卷着几分不曾掩饰的后话,语气也依旧染出了几许拘谨。
凤瑶下意识回头朝他望来,目光迎上他的,仅道:“我那侍卫明理,自不会胡乱伤人,是以便是当日与公子遇见,他也不会真正伤了公子才是。”
这话一出,百里堇年薄唇一启,又要言话,却不料正这时,高台之上,那武会主持之人再度扯声而道:“可还有谁要上来迎战这位公子?若无人迎战,今夜的武比头筹,便是这位公子了。”
短促的一句话入得耳里,凤瑶再不朝百里堇年观望,当即回头过来,再度朝高台望去。
此际,周遭虽嘈杂四起,热闹重重,但半晌之间,无人再上去迎战。
眼见这般阵状,那武会主持之人笑盈盈的举了柳襄的手,正要宣称柳襄乃今夜头筹,刹那之际,凤瑶面色一变,瞳孔一缩,落在柳襄面上的目光也紧烈开来,而也同时之间,那坐定在高台正中的蟒袍男子突然出声,“这位公子青年才俊,本相极是欣赏。如今我大英,倒也多年不曾出现如这位公子这般身手之人了,是以此际,本相倒是极有兴致,欲趁此比武热闹之会,与这位公子切磋切磋。”
嗓音一落,大英左相缓缓起了身。
在场之人皆怔得不轻,忽然未料大英左相也会主动参与比试。
只是彩灯节的比武,历来是选拔武将,这大英左相何来要亲自打斗一番,凑这热闹?
“草民鄙陋,何敢与相爷切磋。倘若相爷要与草民打,草民着实不敢应战,此番甘愿认输。”柳襄垂头下来,略是认真的道了这话。
只是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那蟒袍男子的面色当即染上了几缕不悦,“本相也喜武,只是常日相府中的陪练之人,皆无人能有公子你这般身手。是以今日既遇见了公子这般人才,自当不可错过机会的好生切磋。再者,你可莫要说什么甘愿认输之话,且尽管拿出你所有本事,堂堂正正与本相……战这一场!”
粗犷的嗓音,再配合着粗犷的面容,一时,倒让人越发的觉得威严重重,不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