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随即转眸朝另一朝臣望去,“霍将军呢?可有要说的?当初你不是主张强攻大旭么,如今没话要与朕说了?”
霍将军满面起伏,心口陡跳,整个人已跪得要匍匐在地,浑身紧绷,则也依旧是一声不吭。
齐王冷笑,“怎么,都不敢说话了?你们在大齐为官几十载,常日不是极有主见么,怎么这会说不出话来了?难不成尔等都怕大周了?”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依旧鸦雀无声。
“也罢,事已至此,朕也不逼你们说了。只不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国难当头,朕给你们一个机会选择,如今主张降的,站右边,主张拼死而战的,站左边。”待得半晌后,齐王缓缓将目光从群臣身上挪走,视线落定在了前方紧闭的殿门,极慢极慢的道。
这话,突然之间倒是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在场群臣稍稍抬头,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敢动作。
却是片刻之后,肖太师眉头一皱,硬着头皮稍稍起身,率先站在了右边,因着有他带头,那些胆小紧张的朝臣,也顿时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急忙纷纷起身朝肖太师身后站去。
偌大的朝殿,殿上臣子约有五十,却是半晌之后,几近三十多人站在了肖太师身后,主张投降,独剩十来人以霍将军为首站在左边,主张与大周拼死一搏。
齐王的目光终于从那紧闭的殿门收回,目光径直朝右边为首的肖太师望来。
肖太师满目沉重,犹豫片刻,低道:“皇上,大周兵临城下,如今凭我们大齐实力,已无法与大周较量,是以,微臣等主张降,割让城池,以此来让大周消气,从而保全我大齐之国。也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大齐保住,日后报仇也有的是机会,皇上三思。”
齐王静静的将他凝望,一言未发。
左边的霍将军终究是仍不住道:“肖太师倒是迂腐,迂腐啊!大周帝王是何性子,你何来不清楚,当初大周大盛大英三国,哪国有好果子吃了,不都是全全被他拿下,你当真以为投降了,大周便不会灭了齐国?”
“大周帝王虽灭了大周大盛大英三国,但历来不曾伤害这三国百姓,是以,只要投降,大齐皆能保住,上下安稳,人命皆在,何来不能降?只要能保全大齐,稍稍低头的委曲求全,有何不可?”肖太师忍不住出声。
却不料这话一出,顿时将霍将军彻底惹怒,“好一个委曲求全!委曲求全的是百姓,是肖太师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人,而不是我们圣上!大周大盛大英三国的君王如何了?肖太师不知?一旦投降,皇上必定受威,这点肖太师也不知?你莫不是有意想让我大齐皇族得性命来保全你这等贪生怕死之徒的性命吧?肖太师,皇上待你们可不薄呢,如今大齐危难,你怎就只顾自己安危了?”
肖太师面色一变,神色剧烈起伏,恼得抬手颤抖的朝霍将军指着,“你,你……”
“来人。”不待肖太师后话道出,那玉阶上的齐王已是阴沉清冷的出声。
瞬时,几十名御林军冲入门来,纷纷在殿下跪定。
在场群官皆是一怔,目光朝御林军们扫了一眼,随即便愕然的朝齐王落来,齐王也不耽搁,指尖再度开始把玩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薄唇一启,“朝上右侧而立的群臣,以肖太师为首,蛊惑圣心,有意害我大齐百年基业,迅速将这些逆臣拖出去,砍了。”
漫不经心的嗓音,却是杀意磅礴,森冷无情。
在场肖太师为首的群臣顿时震撼僵住,满面惨白,待得回神过来,他们已被御林军大力的架着朝殿外而去,朝臣们纷纷反应过来,嘶哑惊恐的大声呼喊,却终究不得齐王改变主意。
肖太师满目湿润,面上悲戚难耐,他目光紧紧的锁着齐王,大吼道:“皇上三思啊!只要皇上投降,大周帝王或许能留我大齐一线生机,一旦皇上执意听从霍将军之言硬拼,大周定要灭了我们大齐,定会灭了啊!皇上三思,三思……”
悲戚发颤的嗓音,并未落完,肖太师整个人便已被御林军拖出了大殿。
整个过程,齐王一言不发,在场的霍将军为首等人,也忍不住紧了脸色,心口陡跳,后怕连连。
待得御林军将肖太师为首的朝臣全数拖走,大殿内再度恢复平静,鸦雀无声。
半晌之后,楚王稍稍从玉阶上起身,面色阴沉磅礴,“来人,将朕的铠甲与青龙剑拿来。”
这话一落,有宫奴速速而动,将战甲与长剑拿来。齐王任由宫奴为他穿好战甲,戴好战盔,手中青龙剑稍稍出鞘,剑刃寒光凛凛,极是锋利。
“去将大旭小皇帝带来。”他目光凝在长剑的锋刃上,低沉沉的再度吩咐。
宫奴仍不敢耽搁,片刻之后,便将大旭皇帝嬴征推搡着入了殿来。
比起最初的惊诧与无措,此际的嬴征,早已恢复了淡定。
他还不知颜墨白兵临城下之事,也不知凤瑶出事之事,他只是强行按捺心神,挺直了身板,整个人威仪淡定的朝齐王望去,“齐王最好是放了朕。朕早与你说过,你如今将朕掳来,已是惹朕皇姐不悦,倘若你当真不想齐国有危,不想朕的皇姐攻你齐国,便最好是将朕放了!”
“小儿之辈,也敢在朕面前口出狂言了。”齐王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嬴征面上,“谁给你的胆子?是你那破败的大旭之国,还是你那姐夫颜墨白,又或者,是你那早已在大英坠崖,如今怕是早已化为鬼魂的皇姐?”
嬴征面色剧变,本是淡定的面色陡然狂涌起伏,连带那双落在齐王面上的目光都阴冷之至,“放肆!你胡说什么!朕的皇姐好好的在大英,如今许是已然战胜了大英,正朝大旭归来,齐王你当真好歹的胆子,竟敢如此中伤朕的皇姐!”
齐王性情陡变,本还略是阴沉的面容陡然变得龇牙咧嘴,怒意磅礴,犹如一只即将要撕人的猛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