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颜墨白。
而楼兰边境离楼兰国都大约三日的路程,楼兰国师陪着凤瑶一行人整整耗了十日才真正抵达。
楼兰帝王不敢说什么,待颜墨白抵达国都城时,便开城而迎,且自己还亲自领着楼兰的文武百官在城门口迎接,阵状极大。
颜墨白和幼帝仅是朝楼兰帝王招呼了一声,便落下了车帘子,态度并非热络上心,但楼兰帝王却也不敢生气,当即将颜墨白的车马朝国都城内迎,待得一行人彻底抵达楼兰王宫,楼兰帝王已在礼殿设好了接风宴。
楼兰民风粗犷,连饮食也极为豪放,礼殿桌上的菜,不仅有烤全羊,烤驴腿,甚至还有一些珍稀飞禽之物。
凤瑶看得愕然,只因见惯了精致的宫宴,但这楼兰的宫宴,豪放之至,她则是第一次见,且因各道菜肴都油腻腻的,她着实没什么食欲,仅是草草吃了两口,便被颜墨白亲自送至了寝殿休息。
礼殿的宴席仍在继续,颜墨白中道立场,凤瑶也觉有些无礼,只道是楼兰国师虽瞧着圆滑,但那楼兰的新帝年月三十,瞧着倒是实诚,似是没什么坏心眼,且此番入得楼兰,楼兰新帝亲自相迎,的确算是不容易了,是以,凤瑶坐定在礼殿软榻后,便让颜墨白继续去礼殿赴宴。
颜墨白并不答应,却耐不住凤瑶几番催促,终还是妥协着了,只是离开之前,差了上百兵卫将凤瑶寝殿的院子填满,密密麻麻的守着,戒备十足。
凤瑶无奈的笑,并未拒绝。
待得颜墨白走后,她便开始斜躺在榻上休息,却不料一路舟车奔波仍还是有些疲倦,不知不觉之际,竟是真正是睡了过去,而待许久之后,她则被颜墨白轻轻的唤醒了,她下意识的掀了眼,待目光逐渐清晰的将颜墨白的面容看清之际,鼻子里也闻到了一道道菜肴的香味。
她怔了一下。
颜墨白已笑盈盈的道:“知你吃不惯楼兰的东西,方才我便差人去楼兰王宫的御膳房里专程为你准备了些吃食。”
是吗?
凤瑶忍不住勾唇笑笑,颜墨白则适时伸手过来扶着她坐起身来,随即便将一碗清粥递送在了她手里,又将前方那只摆放了几盘热腾腾菜肴的矮桌朝凤瑶推近了几许,缓道:“快些趁热吃吧。”
凤瑶点点头,开始饮粥。
楼兰的宫宴,她的确是吃不惯,幸得颜墨白贴心的差人去为她重新准备吃食,这般心意,当真是温暖入心。
这一路过来,她几乎每日都会念叨颜墨白的好,只因他对她的确细致入微,体贴之至。
往日与颜墨白两相恩爱,是知晓了情爱的难得,甚至知晓了她与颜墨白的感情是生死相依的牢固,而今与颜墨白平凡相处,则是知晓了两人携手一道,温暖四溢,安稳而又安心。
而这一切,全都是颜墨白给她的。
待将手中的清粥全数喝完,凤瑶才扭头朝颜墨白望来,缓道:“墨白,你对我太好太好。”
颜墨白兴致大好,轻笑出声,“你觉得好便成。”
“你就不怕你一直都这般对我好,会让我越发的懒惰?如今什么事都被你做了,我倒成了真正无所事事之人,日后懒惰成性该怎么办?”
凤瑶继续问。
却是这话的尾音还未全然落下,颜墨白便已回话道:“你的衣食住行,皆有我负责,你本就无需做任何事,好好生活便是。”说着,嗓音稍稍一沉,继续道:“凤瑶,我一直都担忧给你的不够,我只是想陪着你,照顾你,让你能真正的心满意足,如是而已。”
凤瑶笑笑,“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无需再为此担忧什么。”
颜墨白迎上她的目光,略是认真的点头,随即也不再就此多言,仅是差人入殿将碗盘全数收走,待得一切完毕之后,他才稍稍将凤瑶环在怀里,稍稍垂头盯上了凤瑶的腹,薄唇一启,又开始对着凤瑶腹中的孩儿说话。
自打不久前随行的太医提醒颜墨白,说是颜墨白常日若是有空的话,可多对着凤瑶的肚子与肚子里的孩儿说说话,交谈交谈,如此,孩儿降生之后会格外听话,颜墨白信以为真,这些日子在车上或客栈里,便也喜欢对着凤瑶的肚子说话。
每次他这样的时候,凤瑶就静静的坐着,仔细将颜墨白的话聆听,心中深觉好笑,只道是如颜墨白这般不可一世的人,那些‘乖乖’或是‘宝儿’之类的词竟也会从他的嘴里道出,着实让她心生震愕,想来若是外人见得颜墨白如此,心中对颜墨白的敬畏都得降低三分才是。
只是他越是如此,凤瑶则越觉欣慰,这孩儿得来不易,是她与颜墨白都经历过生死大难之后,才重逢,才得来的孩儿,是以她与颜墨白皆极为的上心与珍惜。如今眼见孩儿都还未出生,颜墨白便已如此关切与上心,她自然也是心生宽慰,只道是颜墨白日后,定也会是个好父亲才是。
颜墨白不知凤瑶心思,就这么极其认真的呵哄着凤瑶肚中的孩儿。
整个过程,凤瑶都在认真的听,却是许久之后,颜墨白停了下来,似如累了般一把抱着她上榻休息。
此际,夜色已是浓稠,颜墨白为凤瑶掖好被褥后,便隔空拂灭了烛火。
周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无声无息之中,颜墨白突然问:“凤瑶觉得楼兰帝王如何?”
凤瑶微微一怔,未料颜墨白会突然问这个。
则待沉默一番,才道:“依照面相来看,极为老实,应该不是恶人。”
颜墨白继续道:“看着虽不像是个恶人,但凭借着内乱翻身做主的人,再怎么都该是心思缜密的人物。”
他这话说得极为随意,但却惹得凤瑶心生警惕。
她暗自沉默一会儿,低声直白的问:“墨白,你怎突然说那楼兰新帝了?你且如实与我说是,你是不是想对付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