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为你棕庆王府正正门楣!”说着,嗓音一挑,“且差人去催催,让你家大世子早些过来!”
棕庆王脸色惨白,不敢耽搁,当即差门外战战兢兢立着的侍从去催。
则是不久,那一直发呆的邓虎终于回神过来了,悲愤恼怒的将棕庆王望着,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待得片刻后,他才抬头朝颜墨白望去,颜墨白则笑得懒散淡定,随即薄唇一启,又朝他问:“昨夜你打斗之事真相如何,此际好生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邓虎咬咬牙,“我凭什么要对你说!”
棕庆王又想抬脚朝邓虎踢去,却被妇人一把拉住,妇人颤着嗓子忙道:“虎儿,你快说吧!皇上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吧!且好生恭敬的回皇上的话,你若再敢不恭,定会出事的!”
邓虎冷道:“能出什么事!爹爹是建功立业的功臣,皇上还敢杀大功臣的儿子么!”
颜墨白顿时轻笑两声,“果然是塞在糖罐子里长大的人,连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都是不知了。小世子今儿这番话,朕便记下了,等会儿,朕自然让你知晓朕是不是敢动你这忠臣的儿子,也会让你知晓,这天下之中,莫非王土,天子就是天子,你得罪了天子,这世上就没人能真正护得住你。”
邓虎蓦地一怔,目光发紧的将颜墨白凝着。
则是这时,那王府的大世子已是被人抬着入了门来。凤瑶与颜墨白纷纷转头朝他望去,则见他正坐在软椅上,脸色惨白,脑袋与手臂上全数缠着厚厚的纱布,连带脸颊上都是乌青成片,狰狞之至。
凤瑶猝不及防惊愕,心生震撼。
当夜瞧见的棕庆王大世子,虽是年幼,但自然也是年少风华,而今这才几日的功夫,竟就成了这副模样?
“皇上,皇后娘娘,这,这便是微臣家中的长子。”正这时,棕庆王颤着嗓子道了话。
嗓音一落,小厮们已是将大世子的软椅放在了棕庆王身边,棕庆王当即要将他从软椅上扯下来行礼,可眼见自家儿子到处都是伤,一时之间也没忍心真正动手。
但软椅上的少年即便是满身狰狞,却仍也不曾荒废礼数,待目光朝凤瑶与颜墨白扫了一眼后,便极为艰难的恭敬道:“小臣,参加皇上,参加皇后娘娘。”说完,便要努力支撑着身子下得软椅行礼,凤瑶看得心紧,当即出声道:“不必多礼了,你好生在软椅上坐着便是。”
他再度在凤瑶面前自称小臣。是因他是王爷世子的身份终究与寻常的平头百姓有异,再加之去年也已考了科举,中了进士,虽不曾分配官爵,但因自家爹爹的佛照入了礼部当了个闲得毫无用处的小官。他爹爹之意是要他好生在外呆着,莫要成日游手好闲,只是,他邓玥啊,也是心有鸿鹄大志的,只可惜这些年一直被自家爹爹误会,一直屈居礼部,混吃等死,不见天日。
思绪突然便稍稍有些飘远,片刻之际,少年略是无奈的笑了笑,有些怅惘,随即也当真停下了挣扎,缓道:“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
凤瑶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感慨。
只道是棕庆王的这两个儿子啊,性情着实是差别太大,那小世子嚣张跋扈,这大世子却温和有礼,只是棕庆王这莽汉的心思终究是太过粗糙了,硬是没分清他的哪个儿子好,哪个儿子坏,竟还一直被他的妇人唆使着认定自家这最是懂礼的儿子不守规矩,难以调教。
“昨夜打斗之事究竟如何,大世子如实说来,朕既是来这棕庆王府了,既是要拿人,自然,也得给你爹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正这时,颜墨白慢腾腾的出了声。
在旁瘫着的妇人面色发紧,虽不知皇上为何一直要纠于昨夜之事,但她也不想让这邓玥将昨夜之事说出,甚至也不待邓玥回话,便急忙出声插话,“回皇上的话,昨夜打斗之事,的确是因邓玥所起,因这邓玥在长街上遇了虎儿,便有意以长兄之尊来故意对虎儿找茬,且还先行动手打了虎儿,虎儿无奈之下才得反抗,哪知他自己不注意摔倒在地。”
颜墨白勾唇而笑,目光朝邓虎落去,“是吗?昨夜,是你长兄故意对你找茬?”
邓虎本要冷哼一声,但因终究还是忌惮颜墨白方才的那句话,一时之间也不敢太过造次了,只是点头道:“是!昨夜就是他故意对我找茬,才打的架!”
颜墨白面色稍稍沉下。
凤瑶目光一直落定在邓玥身上,倒是没料到他的名字叫做邓玥。只是那夜在御花园时,她曾听悦儿唤他是陈世子,怎这突然间,他就变为邓姓了?
且当夜她也是糊涂了,一直在纠结自家悦儿竟对这陈世子走得近的事,倒也没有仔细去回想棕庆王的真正姓氏,是以如今一听这孩子的真实名字,心头才稍稍有些愕然开来。只是,她也没将愕然之意表露在脸上,仅是放缓了嗓音,朝邓玥道:“大世子将昨夜之事说出来吧,本宫与皇上定会为你做主。”
邓玥咧嘴而笑,笑得有些自嘲与悲凉。
待默了一会儿,才垂头下来,低哑道:“昨夜在长街之上,并非小臣故意对小弟找茬,而是小弟故意对小臣找茬,且还随意动手打人。小臣不济,未能将两位皇……随行的姑娘保护好,终究让她们也跟着受了罪。”
“你这贱孽子!竟还敢在皇上与皇后娘娘面前颠倒黑白!本夫人定要将你……”在旁妇人顿时大怒,当即就要扑上去将邓玥从软椅上抓下来。
凤瑶恼得一掌拍打在身边的矮桌,因着稍稍动了点内力,顿时将矮桌震得四分五裂。
在场之人齐齐惊住。
凤瑶阴沉沉的朝那妇人望去,“大世子可没说谎!大世子与本宫的两个皇女相识,昨日本是相约一道逛街。本宫的两位皇女性情外向,喜结交友人,与大世子也合得来,却未料在外游走之际,竟遭你儿子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恶打!你如今说大世子是在说谎,难不成本宫的两个皇女也在对本宫说谎,故意要污蔑你这根本与她们不相识的儿子?”
妇人顿时僵在原地,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棕庆王浑身更是大颤,扭头朝邓虎望去,“你竟然,竟然还打了皇女?”
邓虎也是惊得不轻,可眼见自家爹爹这般吼他,他更是下不得台来,当即抵了回去,“谁知道那两个女娃子是皇女!我还以为是邓玥找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