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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弓是个奇怪的人,平日在陈府里,白天倒还正常,可是一到了晚上便身着夜行衣,仿佛盗贼一般,对于这件事吴潮儿不知道说了他多少回,可是这人就是死性不改!
这日深夜,陈府众人全部熄灯睡觉,只有陈长弓一人坐在湖上的亭子望月,忽然一个黑影翻墙而入,陈长弓一瞥便知道是贼入了府!他也不恼,蹑手蹑脚的走过去道:“兄弟,也是来偷东西的?”
黑衣人一愣,以为被人发现,正欲转身逃走却被陈长弓一把拦下,沉声道:“别怕别怕,同道中人!”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贼也有贼的规矩!
按理来说先来者已经行窃后来者就应该换一家,这是道上的规矩,所谓盗亦有道说的就是这个理!陈长弓一眼便认出这是个初盗者,全无任何经验可言,表情也是僵硬的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贼!
陈长弓将腰间的几十两的银袋子给了他,悠然自得的道:“相遇就是缘分,所谓贼不走空,我也没偷多少,只能给你这些,你可别嫌少!”
黑衣人瞥了瞥陈长弓,全然不像个小气鬼,便一个劲的摇头,似乎在说不少不少!
两个人一跃出了陈府,陈长弓想了想,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兄弟,共饮一杯如何?”
黑衣人勉强一笑,正待推迟,陈长弓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就走!
到了客栈,陈长弓看了看牌子,喊道:“小儿,两壶陈年花雕!”
“喝这么贵的酒,不好吧......”
那人急匆匆的提醒。花雕乃是凉地特有的酒,其酿造过程不易,这价钱自然也不便宜,不过这味道却是一等一的好,尤其陈年花雕,堪比京城的竹叶青!
陈长弓笑笑摆手,轻声说道:“这陈年花雕虽然昂贵却是后劲十足!”
小二摆上了两个杯子,都是江南陶瓷杯,深红色的花雕闻之熏然。黑衣人长叹一声,一饮而尽,陈长弓似乎看出了他心事重重,也不劝解,只是憨笑着与他对饮。
陈长弓虽然很少喝酒,平时只喝茶,但是这酒量却不差!
一旬过后,酒劲冲头,黑衣人开始诉说往事。
从小家境是何等优裕,又是如何没落,母亲又是如何含辛茹苦的将自己养大,种种苦事,尽数吐露出来,黑衣人说了有小半个时辰,陈长弓却是一直耐心的听着,眼见一壶酒见底,黑衣人的眼色也似乎有些迷离。
“兄弟,人生多有不易,更要再饮一杯!”陈长弓哪里是在劝说,分明是在灌酒。
“不错!人生多有不易,若是一帆风顺,我何必干这不仁不义的勾当,不还是因为入不敷出!我李二虽然是个贼,但是也是个有骨气的贼,这些年辗转各地从未偷过贫苦人家!这凉州城富贵的人不少,我就不信来的都那样干净,多半是肮脏的勾当!”
陈长弓大拇指一竖道:“一语道破,大道坦然!”
陈长弓请贼喝酒是有目的地,不要忘了那藏图的四人当中有一个可是神偷。
纵使风云变幻,终究不离其中,大盗也好,小贼也罢,大都是一个理,盗者也是个门当,入了这个门,便着了这个道。
李二一脸苦笑,含糊的说道:“今日你我相见,从今而后,我们便是无话不说的好兄弟,你若不嫌弃,我做你大哥如何,从今往后你和我混,别的不敢说,至少不会忍饥挨饿!”
陈长弓笑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是个初盗,对这各种门道都还不是很熟,今日全是运气好,偷得了几百两银子,若是哪一天真的被人发现,还不得少条胳膊断条腿。大哥若真当我是兄弟,不如和我说说这其中门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