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天都下诏让你们回去呢?”姬余笑道。
姬仑一惊,似乎了然了什么。
在皇家出生的都不是笨蛋,姬余一点醒,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姬余为什么告诉他?明明只告诉自己保命的方法不就好了吗?这种留后路的事情应该让姬雀来做,毕竟父王想立姬雀。
姬仑看向一楼,时家的人已经卸了妆,在给来宾敬酒。姬仑忽然想到,姬余豢养他们,或许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派上用场,比如说,联系三年前被压制下来的案子,那可是悬在姬雀头上的一把利剑。
姬仑想起临行前,小妹丽淑的话语,他相信姬余并非池中物。
姬仑大笑,和姬余把酒言欢,和姬余共同回宫。次日早朝,姬怀少下旨宣布了立姬仑为太子。朝臣交口称赞,姬仑出身高贵,母家权倾天下,本人又丰神俊朗、文武双全,由他来继承王位,那是再好不过的。但是姬怀少显然没那么高兴,毕竟自己想要废掉的儿子竟然得到大部分臣子的支持,他自己也担心日后收拾不来。
散朝后,朝臣争先恐后往家走,想着早点备下薄礼好觐见未来的王太子,唯独一人昂然慢走,有朝臣撞上,啧口皱眉,煞气很重。朝臣对之退避三舍,他从容不迫,遗世而独立。此人乃是谏议大夫赵含休,贞侯独子,满门忠烈;但为人狷介,孤高自傲,故得上之心而无下属也。
一个男子悄然靠近,手勾住赵含休肩膀带进自己怀里,赵含休嫌弃地搡开,定睛一看,发现是有“百胜将军”之称的田宇,田宇人生的好看,就是没什么文化,出身也不高,小地方的县尉手下打杂人的儿子,本来军队根本不收他,要不是他天生蛮力,徒手将一匹烈马撕成两半,震惊世人,以累公世卿为基准的选拔制哪里会破格录取他?田宇也争气,三年前攻打孙国一战立下无数战功,现如今是朝廷武将之中最耀眼的一个,为人不拘小节,一直觉得赵含休是因为太害羞才不愿与人交往,每每骚扰于他,企图带他走出阴霾、奔向光明。
太仓令萧凌从赵含休身边经过,向他投去怜悯的目光。赵含休伸出手意图求救,萧凌视而不见,继续飘走,气得赵含休飞了几多眼刀。
田宇继续勾着赵含休,个子高出一截的赵含休被田宇抱着,从背后看很搞笑。田宇神秘兮兮地问:“大家都赶着去抱大腿,你怎么不去?”
赵含休挣扎了一下,虽然他也练武,但早已弃武从文,而且对于天生怪力的田宇来说,自己根本是手无缚鸡之力,他放弃挣扎:“为时过早。”
田宇松开手:“我想听听你的高见。”
“没有高见,”赵含休趁机往前走,这臭小子可勒死他了,“现在才刚开局,你且回去安心整顿军队,日后有人巴结你。”
田宇还要再问,赵含休赶紧一溜烟窜上马车,挥袖子让下人赶紧走。田宇追了半天没追上,只得骑着自己的马回去了。
站在城楼上的姬余目睹了这一切,风将他的袍子吹得猎猎,他问身边的韩汤:“赵含休如何?”
韩汤拱手:“臣不敢妄言,公子还是去问妙人为好。”
姬余笑:“是啊,该去见见妙人了,否则他可真要闲得去晒虱子了。”
姬余马不停蹄,乔装打扮、同自己身边的宦人杨瑾瑜出宫,避开一路上建平卫的眼线,来到一所宅院的后门,四下环顾,确定安全之后,裹紧了头巾,这才示意杨瑾瑜扣门。有仆人出来,问:“来者何人?”
杨瑾瑜从怀中掏出一块紫色的木牌递给仆人,仆人接过一看,惊了一下,留了一句:“贵客稍后。”便先关门去禀告。姬余在墙角找了一个无风又隐蔽的地方蹲着,看着就像落魄的子弟,有老妪给他扔了几个刀币。杨瑾瑜怒,正要阻止,姬余拾起刀币笑纳之,双手合十、鞠躬言谢。
姬余举着刀币对杨瑾瑜笑道:“额外赚的钱。”
杨瑾瑜哭笑不得,公子余平时不苟言笑,但要是笑起来周围的人再怎么不想笑也能笑出来,这就是他的魅力,也是自己从下贱的外宫首次见到他就决定终身忠心的理由。
仆人又出来,打开后门请二人进去,姬余和杨瑾瑜飞速进去,沿着铺着白色小碎石的幽径来到一处水榭,窗户大开,远远便看见一白衣士人展开竹简细细读之,读到精彩处点头称奇、拾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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