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帕斯提诺似乎并没有太吃惊,他冷静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您的职务在现在看来既不重要,又过分敏感。”
“你们在玩我。”帕斯提诺的声音变得愤怒起来,声调也有所提高,他愤怒的声音在隔音的办公室里回荡着,一阵属于高阶战士的能量波动在这封闭的空间里来回肆虐,“你们在玩我!我断了回贵族监察局的路,可不是为了在这破监狱里原地踏步!”
兰格大管家的脸色忽然变得铁青,他的鼻子缓缓流下一行鲜血,但他的笑容依然收敛含蓄,只是显得更加僵硬。他抬起头,正对着帕斯提诺略含疑惑和歉意的眼神,旋即低下眉眼,用纸巾拭去鼻血,自嘲道:“典狱长大人,您瞧,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许多人应该都没想到,托马斯家族的大管家竟然会是一个连初阶战士都不是的普通人。”兰格大管家抬起头,微笑道,“在您眼中,我似乎能左右许多人的命运,这不假,但您看,在这小小的房间里,您却能决定我的生死。”
“对你我这样的小人物来说,权力是一种幻觉。”兰格大管家拿起茶杯,肥硕的手掌仍然不自觉地颤抖,似乎还没从刚刚的那阵余波中恢复过来,“什么叫幻觉?就是你以为你掌握了权力,实际上是有人让你掌握权力。你以为自己有,实际上你没有,这就叫幻觉。”
“我了解您的生平,一位在仕途上颇有野心的少年人,因为在早些年选错了方向,所以做了十几年的技术官僚。光阴逝去,壮志未酬,碌碌无为,都是些令人伤感的词汇,却能很好地总结您的前半生。典狱长大人,我能理解你的憋屈。”
“但那又怎么样?大人,你我从来就没有自由也没有权力。公爵大人也有公爵大人的顾虑,你的权力不能妨碍到帝国利益,不能妨碍到皇帝陛下的利益,不能妨碍到神圣教会的利益,不能妨碍到贵族监察局的利益,你也不能妨碍到公爵大人的利益。第一监狱里的囚犯,不是杀人无数的死囚,就是身份敏感的政治犯,前者对公爵大人没有意义,而后者......你觉得公爵大人会主动破坏当今稳定的政治格局么?”
帕斯提诺缄口不言,他虽然远离权力斗争,但仍渴望权力,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平静下来,说道,“你说得有道理,可是公爵大人有公爵大人的难处,我这种小人物也有自己的考量,你们既然知道我的诉求,那你们总得给我一个交代。”
“你可以调离这里,去更有实权的部门,但那是在二公子成功继承公爵爵位之后。”兰格大管家笑道,“事实上,您是二公子的人,你应该很清楚,公爵大人已经不再需要什么左膀右臂了,但二公子羽翼未满,如果他真的在家族里的竞争胜出的话,总得有人帮他的。”
“我能帮助二公子什么吗?”
“这很难,前头说过,您的职位很敏感,除非肯托政局动荡,监狱里面的囚室能够塞满,关押的犯人关了放,放完又关。”
兰格大管家说完忽然意识到,在他左前方的一间囚室里,就有一个特殊的年轻囚犯,他只有三个月的刑期,算是“关了就放”的典型。
可是他能“放了又关”吗?兰格大管家不这么认为,他隐约猜到给里欧撑腰的人是谁,虽然他揣摩不出这位大人物的意图,但只要这位大人物还在,肯托就乱不起来。
只是帕斯提诺这个对政治不甚了解的莽汉,却隐隐觉得肯托要变天了。
按道理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但帕斯提诺却有些隐隐地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