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问题。
羯羊斥候在谷中约莫找寻了半个时辰,一无所获的他们便准备退出谷中,向谷口的本阵进行报告。
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个羯羊望着前方惊飞的鸟,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立马招呼着其余的同伴策马向山谷的另一头奔去。
谷尾,是勿弃和苍将军亲自设伏的地方。勿弃和苍将军当然知道羯羊为何会有如此异状。
原来是他们埋伏的谷尾处,有一只百余人的汉人流民正从谷尾一端涌入,朝谷口行去。
这些人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勿弃心中如是想。
勿弃侧脸看了下身旁的苍将军,他是在询问该如何行动。若让那只羯羊斥候队撞见这只汉人流民,片刻就能把他们宰杀殆尽。
苍将军知道勿弃的担忧,不过他没有答话。如果此刻他们进行出击,那么多日来的伏击就全都白费了。如若不能全歼谷外的那只羯羊部队,势必会对北疆的汉人同胞们造成更大的伤害。
苍将军所想,勿弃又如何不知呢!
但是,北疆的汉人是人,眼下的这只汉人流民也是人。要他弃眼前的这些人的生死于不顾,他做不到!
这只汉人流民多是老弱妇孺,她们结伴搀扶而行,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座山谷。她们原本以为,只要走过了此谷,就会找到一片天地开拓她们新的家园。只不过,此刻前方飞扬的尘土和喧嚣的马蹄声,让她们知道心中的那个梦想,再次变成了镜花水月。
流民队伍的最前端,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年纪不大的她,已经隐约看见山谷中飞驰而来的羯羊身影。
一种莫名的绝望,浮现在了她年幼的心中。
就在绝望侵蚀小女孩整个内心之际,一侧的山林间突然有一个灰白的人影在里面穿梭,急速向谷中的这群羯羊斥候冲去。
这人借着下山的惯性跑得飞快,速度和羯羊奔驰的马匹都已经不相伯仲。他很快靠近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羯羊骑兵侧面,然后高高跃起,当头一棍把这个猝不及防的羯羊打下马来。
这名羯羊中棍,立即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他头上的钢盔被勿弃迅猛的一棍,再加上下山的那种惯性,已经深深凹陷了下去,扣住了他的整个面门,挤碎了他的天灵盖。
勿弃一棍过后,继续一棍向前扫去,把那名羯羊身后的另外两个羯骑的马前蹄当场打断。
在马失前蹄的惯性下,马背上的两个羯羊骑兵被甩了下来,重重的砸到地上。
勿弃紧接着补上两棍,地上这两只羯羊就算没有当场死亡,离开人世估计也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在这段过程中尽情的享受着痛苦的折磨。
羯羊斥候队被勿弃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阵乱棍打得不知所措,在付出了三个骑兵的代价后,后面赶上来的羯羊掏出弓箭一齐向勿弃乱箭射来。
勿弃连忙挥棍挡拨,并向身后不断跃去。
这轮箭羽过后,勿弃持棍立在羯羊斥候和汉人流民之间的那块谷地中,把他们双方阻隔开来,自己立在垓心不进不退。
虽然勿弃身手已经相当矫健,但是刚才的那轮箭羽还是有一只箭射中了他的左肩。
勿弃拔掉箭只,把它随手扔在地上,然后握着六棱黑铁棍的右手把棍子狠狠的跺向地面。
在勿弃身后的小女孩清晰的看见,这个和尚的左肩头被鲜血染得猩红一片。而那种猩红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红莲那样,正在拼命怒放。
眼见勿弃中箭和被勿弃挡在身后的那群汉人流民,本已策马停下的那羯羊斥候队眼中,瞬间又浮现出了往日的贪婪与淫邪。
看见这么多两脚羊,那种兴奋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
数个马背上的羯羊看见了血腥,他们体内生下来就有的那种低贱兽性,再一次的被激发起来……
很多年以前,天下还是汉人的天下,异族还没有入侵,羯羊也还没有崛起时,没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奸杀掳掠,甚至吃人。
在那个时候,有着中亚人长相的羯羊,只能生存在东亚这片汉人故土的最底层。他们终日唯唯诺诺,俯首以待,放眼望去和温顺的羊群没有半点区别。他们用精湛的演技骗过了所有汉人的眼睛,几乎真的要掩盖住了他们与生俱来的那种真实本性。
直到晋王朝经历了八王之乱,五胡入侵,在乱世中的羯羊们终于有机会展露出了他们最终的本性,并且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成为人类的下限,最生动形象的就是——吃人!
世间,也只有羯羊这种生物,才能把**、贪婪、残暴、虚伪、狂妄、牲口这些华丽词汇组合在一起,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
他们甚至连曾经当小人时的那种固有的伪善伪装都直接摒弃了,因为小人的那种虚伪和伪善实在很是碍手碍脚。回归劣等野兽牲口的他们才能最终找到自我,任何行径都是如此的赤裸裸展现。
有人称他们是狼。
可惜这些羯羊这种生物和狼的习性没有半点相似。
很多狼只与一个伴侣厮守终生。
很多狼在面对危险时,随时准备为同伴们赴死,哪怕对手是强于自己几十倍的棕熊或者东北虎。
很多狼为了保护他们伴侣,会选择牺牲自己。
一个物种是否值得尊重,要看他们对待同类的态度!
而羯羊则不同,它们终究像羊一样,为了吃草根本不会管同伴的死活。
它们的生存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那些低级欲望,同伴对于它们来说,只是在满足欲望前,出卖或是利用的工具。它们的习性则和很多处于食物链底层的生物很相似。
唯一的区别则是,它们今朝得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