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肃杀之气,好像这时节不是暮春,倒似要入秋一样。
丁蔚叹道:“尽快赶到京城再说……”说话间,扬鞭策马,冲下山坡。
他们行了半个时辰,来到大河边的渡口,他们为了赶时间,所以并没有走官道,这渡口也并非官渡。
渡口很萧条,几条破破烂烂的船泊在岸边,丁蔚三人与船家谈妥价钱,便牵马上船。
遮水河道宽二十余丈,他们半渡之时,不远处一条大舶船自上游驶来,船上呜呜的号角声响起,船家立时将渡船停在河中央。
不多时,大船缓缓从渡船前行过,这时,忽听罗纳尔低声叫道:“丁蔚!你来瞧瞧,那船舱之内的大胖子是谁?”
丁蔚立刻站起身,朝罗纳尔所指瞧去,只见那舶船二楼船舱,雕花镂空的窗户敞开着,有几个人正在嬉笑闲谈。
“常季?”丁蔚低声呼道,这常季是常煦的二公子,他们只在凝香馆见过一回。
罗纳尔点头道:“虽然瞧的不是很清楚,但那胖成一个球的身子,我还有些印象。”
丁蔚道:“现在朝廷到处缉拿常氏一族的余孽,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这里。胆子倒是不小!”
静熙道:“这倒也好!咱们跟上去瞧个明白。”
等大船驶了过去,丁蔚立时向船家道:“船老大,麻烦快些将我们送至对岸!”,见船老大还是不紧不慢的摇着船桨,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丁蔚只好叹道:“给你加一两银子!”
船老大一听,立时满脸堆笑,道:“好,好!客官您坐好了。”一听银子,船老大浑身都来了劲,船桨抡得简直要飞起来,片刻之后,已将丁蔚三人送至岸边。
结了银子,丁蔚朝远处一望,那载着常季的大船还在视野之内。三人立刻翻身上马,追了过去。
遮水河岸边多芦苇荡,恰好可以掩盖丁蔚三人的行踪,他们在一箭之地的距离,慢慢吊着那大船。
两个时辰之后,夕阳西下,前面渐渐出现一座镇子,那大船在一处码头停泊下来,丁蔚三人下马步行,走了过去,在码头寻了一处不起眼的茶肆落座,紧紧盯着大船上的一举一动。
码头上来往之人颇多,丁蔚一边喝茶,一边道:“不知他们会不会在此落脚?”正说话间,忽见一只八抬大轿被抬上了大船,过了片刻,那轿子又从船上下来,后面跟着五六个人,但轿帘紧闭,瞧不见里面座着什么人。不过那些轿夫的脸色显然与上船时不同,个个都咬着牙,吃力向岸边走去。
瞧着压弯的轿身,罗纳尔笑道:“那死胖子下船了!”
丁蔚道:“走,去瞧瞧。”
静熙忽然道:“咱们瞧归瞧,可别胡乱行事。”
丁蔚笑道:“知道啦。”
天色渐暗,三人起身跟了过去,这镇子紧挨着河岸,半盏茶的工夫之后,他们已随软轿进了镇子里。镇上十分热闹,酒厮饭铺掌起了灯火,开门迎客,沿街叫卖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