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不知供奉何方神圣的破庙……
李道宗独自坐在一座破庙中角落里,他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他头抵着墙壁,右脸颊上的三道伤痕早已凝成血痂,紧紧握着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他不认为自己这是害怕,只认为自己是情绪激动……可是,刚才侍从李东来被那个大和尚一禅杖劈成两半的时候,自己为什么要跑?
就算是死,也应该站在那里死的,可是我跑了,所以英名尽丧……
李道宗一拳打在墙壁上,小庙的土墙上,立即被打穿了一个窟窿。
抹了一下流到嘴角汗液,却发现腥腥苦苦的味道,低头看时,手背上都是血,那血原本就在自己脸上,是李东来的脑袋被踩碎时溅到的……
现在这些血迹随着汗液流进了嘴里,李道宗突然感到胃中一阵痉挛,然后剧烈的恶心感觉袭来,哇地一声,大吐特吐,等到他连苦胆都快吐出来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在其身后停下……
李道宗稍稍收敛了一下情绪,恢复了往日的少许风姿,只是脸颊上的伤痕破坏了这种清高的冷傲,略略一侧头,李道宗冷冷说道:“你来做什么?”
一个清澈淡雅的声音柔声响起:“我来看看你……”纤纤素手递上一方素净的锦帕。
李道宗双目一立,厉声问道:“同情!?”
来人摇了摇头。
李道宗声音更厉,又问:“怜悯!?”
来人叹了口气,柔声道:“是牵挂!”
李道宗倔强地掉过头去。“我不需要别人来可怜!……更用不着你来牵挂……”
李道宗就像是个孩子一样。肆意发泄着自己怨气。
来人一动不动。拿着锦帕的素手就这么举在李道宗的脸侧,既不觉得尴尬,也没有丝毫缩回来的意思,这双纤纤玉手的主人,有着比这双要强硬得多的脾气,在倔强方面一点也不逊色于李道宗。
足足僵持了十几分钟,李道宗终于冷哼一声,一把抢过女子手里的白色锦帕。擦拭着自己脸颊,脸颊上的汗水和血水,迅速被手帕吸收,原本漂亮的手帕立即变得一片血污,但无论是使用者还是手帕的主人,都没有因此在意。
“不明白你的脾气为什么一直这么倔!”李道宗冷冷地说道,接着转过头来问道:“是因为你们那的山太高,气温太冷么?”
李道宗眼前,是一个温柔的宫装女子,就半蹲在自己跟前。轻纱遮面,虽然看不见容貌。但绝代的风华,依然让人沉迷。
轻纱的宫装将她的曼妙的身材展露无遗,明明极度性感、引人无限遐想的曲线,却丝毫没有给别人任何亵玩的感觉,反倒因为纱质的轻柔和飘逸,让整个人突显了那有若钟天地灵气而生的气质和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
这个集天地灵秀于一体的女子,不是姮素雅……
她是姜斐然!
凌云宫的姜斐然!
都是绝世门派弟子,都是绝色美女,都是轻纱遮面,姜斐然却与姮素雅有着绝不相同的气质。
姜斐然在笑,虽然隔着面纱,但笑意依然让人清晰地感觉到。
“有什么可开心的?”李道宗问。
“失败,有时候并非一件坏事……最起码这个时候你肯接过我的手帕了,也就说明你还可以接过去其他东西……这在几年前,是不敢想象的。我若是在你失败的时候出现,只怕你会咆哮着让我滚开吧?”
李道宗一愣,苦笑道:“你说的是我七岁那年的事情吧?你们女人真记仇!”
“拜托,是你脾气够大,让人忘不了好不好!”
李道宗不由一笑。
姜斐然轻柔地说道:“你看,笑一笑多好,帅气多了……”
李道宗扯到了脸颊的伤势,笑意变成了痛楚,想到自己的遭遇,李道宗心情又坏,表情重新变得冷冷的道:“我伯父征战百年,搏下赫赫威名,身上连个星点的疤痕都没有过,想不到今天我竟然被人在脸上刻下了这么道耻辱之记……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姜斐然眉头一皱,问道:“你想怎么做?”
“血债必然血偿!这是我‘一剑山庄’的原则!”李道宗阴狠地说道:“竟然杀我‘一剑山庄’的人,就算他们有‘鹰王’罩着,也难得逍遥。‘一剑山庄’必报此仇!”
“你一定要这么做?”
“你知道……从小到大,我便是被人这么告诫的。”
姜斐然语气突然一沉,说道:“李慕禅是李慕禅,李道宗是李道宗,你何必想要沿着‘剑神’的老路走下去呢?”
李道宗话音转冷:“如果走老路,可以让我成为‘天下第一人’,那我有什么理由不去照做呢?”
姜斐然冷声说道:“你如果按着自己的性子一意孤行,你这辈子会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你觉得你的‘剑神’伯父就活的很快乐么?”
“自古英雄多寂寞!”
“谁说英雄就应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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