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损的原因造成的,可他转身走到店外阳光下仔细端详,才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
那个“树”字的右偏旁是个“寸”,可是这砚背上刻的却是“木”,这是作者的笔误,还是雕工的误刻?
不过在古代书法里,“树”字确实有这个写法,只不过懂得人不多罢了。
“杜叔,您看这个‘树’字的右偏旁,现在人可没多少知道这个写法的,这肯定是一方真正的清砚,至于来历吗,估计要从署名里的‘无我’二字寻起了。”
杜叔赞许地点了点头,他当时拿到这方砚台的时候,也是端详了好久才无意中发现这个问题的,没想到聂风一眼就给挑出来了,这眼光确实毒辣。
“无我……无我……我想到一个人,清初的时候有位画家的号,就叫无我,再联系到雍正年间,想来这方砚台的主人除了他也就没别人了。”
聂风在记忆力一番寻找,忽然想起以前曾经看过的一本《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里,提到的一名清初著名画家。
“你已经知道是谁了?我可是查了不少资料,最后还是问了这砚台的主人才确定下来的。”
杜叔忽然有一种自己已经老了的感觉,他又想知道聂风猜的对不对,又怕他真的一言既中,现在心里可矛盾了。
“我猜是栗园叟王树榖,他年轻的时候,就号无我,还有鹿公、方外布衣,都是他的号,擅画人物和走兽,尤其精于白描,怎么样,我说的对吗?”
看着聂风自信地看着自己,杜叔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
“那这砚台是哪儿来的,这方古砚拿到拍卖会上,说少了也能拍上大几十万甚至过百万,谁的心这么大,就这么扔在这不管不问的?”
聂风确定了这砚台的来历,顿时紧张起来,这砚台放在自家店里,坏了丢了都是祸事,古玩这东西最怕扯皮,价格随心而动,真要有什么事儿赔偿起来都没个定数。
“你就放心吧,这砚台的主人都没你这么在意,人家刚刚出去了,”杜叔朝叶苏离开的方向一努嘴。
“叶苏?这是他的?他不是裁缝吗?”聂风惊讶地问道。
“谁说裁缝家就不能有古砚的……,”杜叔被聂风的问话弄的苦笑不得。
“人家叶家也是有传承的,据说祖上还是内务府织造司出来的,当年可是负责给爱新觉罗家做衣服的。”
“织造司?江宁、苏州还是杭州?我猜是杭州织造司出身,因为王树榖的家乡就在仁和,也就是现在的杭州。”
“哦,织造司的事儿你也知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也不好刨根问底的问人家的来历。”杜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想到聂风的知识这么驳杂。
“我还是在一本杂书上看到了,说是当年要是给清宫里的皇族做一件朝袍,得要礼部定样式,或者由皇帝命题交给内务府的画室绘制重彩工笔小样,由皇帝御览或经内务府大臣审阅后才可以开始制作。”
“小样连批准件送到江宁、苏州、杭州三处织造司分织,江宁织造负责的是御用彩织锦缎,苏州织造负责绫、绸、锦缎、纱、罗、缂丝、刺绣及杭州织造处负责御用袍服、丝绫、杭绸,制作过程相当复杂,一件就需耗时两年才成。”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响起,洗完了笔回来旁听的胡伟拼命的鼓掌,“风哥真厉害,今天又涨知识了,原来还有杜叔不知道的东西。”
“小兔崽子,我看你是书背的少了,今天晚上得给你加作业,”在杜叔的笑骂声中胡伟跑远了。
“看来就是叶苏的祖上和王树榖有些交情,这才得了这方古砚,这小子心还真大,价值百万的东西就往咱们这一扔也不怕丢了。”
聂风还是有些担心,他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意外总要有个提防才好。
“这事要从我这马褂说起了。”杜叔指了指身上的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