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
波兹尔曼心中一惊。城建部部长塞拉尔是马尔赛斯的门徒,是马尔赛斯一首提拔上来的。算是左相一系势力的二号人物。为人有能力很强,但是为人贪杯骄奢。可以说是一个优点和缺点都很明显的人物。
“塞拉尔部长在城建部供职多年。成绩斐然,自然是铁山的栋梁。”
伊莱恩三世看着他,笑了笑。接着问:“那迪伦呢?”
迪伦是财务部长,波兹尔曼的副手。
此时波兹尔曼已经完全了解的皇帝的意图,说道:“迪伦为人迂腐,只能跟数字打交道。当个财务部的部长,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呵呵呵呵。”皇帝笑了起来,说道:“你也不怕这话传出来你手底下的人反水。算了,也罢,你下去吧。”
波兹尔曼回答:“是。”
“别忘了我嘱咐你的事情。”伊莱恩三世说道。
“是。”说罢,波兹尔曼躬身退出皇帝的卧室。
另一边,众人离开皇宫纷纷坐上马车。大主教尼撒的格里高利则缓步走出皇宫。脸上却笼罩着愁容。
尽管伯劳计划从设计到施工都是由铁山完成,但是这一切的由头却是教国的订单。铁山帝国的皇帝伊莱恩三世从来就不是一个大度的家伙。相反,从他以往的所作所为的表现来看。这是个醉心权术,为人薄情寡恩,刻薄自私的皇帝。当然,这也跟他当年登上帝位的手段有关。但是这次九皇子惨死在乱石之下。很难保证铁山的皇帝不会将这一部分气撒在教国的头上。即便是两国由于国力的差距铁山皇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这无疑对于神圣教廷在铁山帝国的传教工作有着巨大的阻碍作用。根据他的诊断,铁山的皇帝至少还有二十年可活。可以预见,只要铁山皇帝不出意外,这二十年教国在铁山地区的影响将大不如前。
爱因斯大教堂距离皇宫并不远,尼撒的格里高利没走多长时间就已经能看到那高高的尖顶了。一辆挂着皇室徽章的马车驶过教堂,拐到街角。老教士笑着摇了摇头,推开了教堂的大门。
马尔赛斯瘫倒在马车柔软的座椅上。现在他的心里很乱,因为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作为伯劳计划和海伯利安的主负责人。他必然会成为皇帝倾泻怒气的直接目标。这点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看出来。跟实干派的波兹尔曼不同,他的能够登上这个位置更多的是用来制衡右相的。伊莱恩三世从来不是个大度的家伙,他想让波兹尔曼的才智为他服务。但是又不希望这家伙的权势太过强大影响到他的统治,马尔赛斯说穿了就是伊莱恩三世捧上来跟波兹尔曼打对台用的木偶。说句不好听的,马尔赛斯就是皇帝用来看住波兹尔曼的狗。然而当这条狗不小心将屎拉在主人的床铺上的时候,主人不会介意将它换掉炖肉吃。
但是现在让马尔赛斯头疼的是,铁山的政治结构使得军权完全掌握在皇帝手中,军队直接对皇帝负责,外臣无从插手。左相手中的则是人事权,右相手中的则是财权。也就是说,如果真把皇帝逼急了,他完全可以掀掉棋盘直接将他干掉。铁山皇族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洛安有句话叫“铁山无权臣”。说的就是这个,由于暴力机关完全掌握在皇帝手里,任何权臣在没有枪杆子的支撑下几乎就是尊泥菩萨。
难道就什么都不做等死?马尔赛斯从来不认为自己负荆请罪就能平息皇帝的怒火,更何况他根本不是那种牺牲自己保全家人的人。能够爬到他这个位置,都是才智卓绝之辈。因此自负便是他们这种人一定会具有的一个品性。在他们看来,永远只能是保全自己,牺牲家人。而不可能反过来,同时他们的逻辑也是自洽的,那就是:向他们这么优秀的人牺牲掉任何一个都是极大的损失。但是面对着一个随时可能掀期盼的对手,马尔赛斯却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铁山的左相揉着眉心。偶然间,看到一辆挂有皇家徽记的马车驶过爱因斯大教堂,停在教堂对面的小巷里。接着,一个衣着普通的中年人从小巷的另一端钻出,进入教堂之中。
谁规定只有皇帝才能掀棋盘?马尔赛斯突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