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牧是放牧的牧。”
众人一边吃着干粮喝着水补充体力,一边听周独牧说以以前。
周家在江西那一代虽然算不得什么名门望族,但也是衣食无忧。
自幼出生在这种环境的周独目自然也是极为纨绔,因为他清楚,只要不招惹那其余的几个大姓,自己在江西那也能使横着走了。
可谁又能没有一点辛酸往事?
从独牧这两个字就可以看出,这周家是一个书香门第,尊的那是儒家思想。
儒家提倡: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自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十几年,一事无成。自己的父母也是日渐苍老,可自己的性格,或者本事使然,自己不想担,也担不住这周家的担子。
而周独牧自幼吃喝嫖赌,就差抽鸦片,进大烟馆子了。
天有不测风云,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说没就没。
县衙的老爷丢了官印,有人看见说那鬼鬼祟祟的盗印的贼人进了州府。
丢了官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当天晚上便带着衙役围住这周府,要进去搜着脏污,抓这贼人。
周老爷子虽然平时脾气极为温和,但那读书人的犟性子却是由来已久。
周老爷拄着拐棍堵着这衙役就是不让进府宅,自幼熟读圣贤书怎能干出盗窃这种让人不堪的事情?再说这家中就着一个儿子,虽然平时贪图享乐,好吃懒做可也是性格善良,绝对不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啊?再说这周府在本地也是有了上百年的光景,怎能让你一个上任不久的县太爷说搜就搜。这脸面放在何处?
县太爷哪能管得着你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东西堵在门口,大骂不止?
再加上那个贼眉鼠眼的证人一口咬定,贼人就是进了周府。
一干人推到周老太爷,周老太太想要拉住县太爷的衣袖,却被衙役赏了一棍,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家丁慌慌张张的把周独牧从窑姐的被窝中叫醒时,县太爷已经是找到自己丢失的官印了,而它恰恰就在周独牧的床底下!
周老太爷当晚就此去世,周老太太也随之驾鹤西去。
自知有理说不清的周独牧,跪在那草草葬在野外的二老坟前整整一晚。
从此周独牧流窜在江西,甘肃,陕西,四川一带。
时隔几年,周独牧悄然回到江西,原本姓周的府宅姓起了管家的李姓。
多方打探,才知道当年是管家里应外合县太爷,讹上了周府,那个所谓的证人,也只不过是街头混日子的泼皮。
周独牧在李府的井里放下一大包蒙汗药,把当年对自己恭恭敬敬颇为清瘦的管家抓出来时,才发现此时这人已是肥头大耳。
气上心头的周杜牧把管家给点了天灯,扔在荒郊野外好几天,灯还没有灭。
而那位朝中有人好办事的县太爷早就去了京城,做了那一尾从池塘跳进龙门的锦鲤,周独目只能作罢。
周独牧喝下一口清水:“当时想起来都能气的瑟瑟发抖的事情,我居然现在还能这么平静的说完。”
周独牧在江西拉起一伙流氓,自称江西帮,专门做那黑吃黑的生意,流窜在各个省份。
之前就阴差阳错的把注意打在了人数较少的孙龙身上,不由分说上去就是几铲不知从哪抢来的洛阳铲。
这次来新疆是纯粹想浑水摸鱼,发点财。
左宗棠麾下治军极其严格,宵禁等事也是严加看管,黑吃黑的机会也是少得可怜,甚至还没有那路边秋人施舍的骗子赚的多。
转悠半天,把目标定向了那孤身一人放羊的老羊倌身上,准备抢几头羊来给自己找点面子。
周独牧苦笑一声:“看到你们我才想到几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尸仙墓,这么一讹居然还真被我猜对了。”
周独牧笑着说:“以前在道上混,生怕自己的面相吓不住人,起不到威慑的效果,就把自己的一只眼睛蒙起来,做那独眼龙,叫什么周独目,称为独目神君。”
啃了一口饼子:“你别说,还真有不少人被我这么一吓唬,就差把大裤衩子脱下来交给我了。”
周独牧笑的前俯后仰:“只是有一天真瞎了那只眼睛,还就是他娘的不习惯!”
一年前,在某地黑吃黑,被人一指头真的戳瞎那只蒙着的眼睛。
周独牧自此就真的是周独目了。
平静的摘下那只眼罩,果然没有眼睛珠子,黑洞洞的眼眶看向众人,里面塞满了沧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