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对,那本就是兽人。
“你是在求我,面他一死吗?”见此,珀尔却也是停下了动作,“你是不想失去至亲好友才出现在这里的,而他,刚刚才杀了我的至亲之友!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紫豹缓缓地抬起了头,它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女孩,身形一动,却是没有选择袭击。它迅速地回转过身体,朝着他那已经奄奄一息的同伴扑去,用自己带着闪闪紫电的利爪彻底终结了那痛苦的喘息。再之后,它则是伏在了尸体之上,就像是一个悲痛中的人一般。
“这……”于逸也是压根没有能够想到紫豹会有如此的举动,不过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他倒是也能够接受,反正都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他注意到珀尔却是提着巨镰,依旧缓缓地走向那一死一伤的野兽。
“珀尔……”他轻呼了一声,却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着去阻止小女孩。
而这个时候那头悲鸣中的紫豹,竟是在一点点地缩小着。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她露出了人的形态。她回过头看向珀尔的一瞬间,于逸却是也认出了她,果然,她就是在旅店遇到的那位年轻男子的女伴。
她回转过头,对着珀尔不断地道歉:“抱歉,抱歉,实在很对不起……”
女兽人的道歉则是让于逸也有些奇怪地走上前来,刚刚,这些兽人对人类完全就是一副仇视的状态。而现在,她却是对自己不死不休的敌人,恳切地道歉。
“你为什么向我道歉?想为自己和其他兽人寻求一条生路吗?”珀尔此时却是挂上了一张堪比影的冷脸。
“我只是为,盖斯杀了你的好友而道歉。”女兽人说道,“你的伙伴,在死后仍然愿意成为你手中的兵刃,你是真正将动物当做朋友的人。抱歉,我们居然伤害到了你这样的人,我们本应该成为你的朋友。”
“没想到,你居然会为此而道歉。”这时候,于逸走上前来说道,“我想问问你,你们怎么就知道,今晚、过去那些被你们所杀戮的人中,就没有这样的存在呢?”
“我……我们只是,被仇恨……”说了一半,女兽人也遏止住了自己嘴里的借口,“我也感觉到了,盖斯带领的大家,已经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有违我们的初衷。但是,我无法制止他,我甚至无法制止我自己。我们体内的药物正在让我们失去控制……”
于逸抓住了对方口中的关键词,问道:“药物?”
“在这里,所有的兽人都曾经是人类的阶下囚,当时,我们都被卖进斗技场。而为了我们能够长时间保持兽形态战斗来吸引观众,那里的药师每天都会让我们服用大量药物。直到最后,除了我和盖斯,其他人都已经无法变回人形态了。而我最近也开始有些失控了,盖斯就是为了找回那条可以让我平静的颈链才回旅店的。”
听着女兽人的哭诉,于逸也总算是明白了这些兽人为什么会如此憎恨人类。“你们为什么不回家乡去?”
“奴隶是不会被重新接纳的。”兽人淡淡地说道,“何况,那些药物除了让我们会保持兽形态,更是会让我们变得更加好战和嗜血。就算回到家乡,迟早也会因为暴虐而被杀死,还不如……”说道这里,女兽人自然再说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于逸也默然了,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也许这场血光之灾的祈愿,本就是人类自己。
这个时候,女兽人又伸手掏出那条银链,也就是她口中的颈链。她对着人类小女孩说道:“抱歉,是我们伤害到了你。我的朋友,希望你能替我保管这条颈链。”
于逸从女兽人的口中听出了一些端倪,果然,珀尔刚刚接过银链的一瞬间,女兽人口中便吐出了鲜血。看来,她在了结了自己的伴侣之时,就没有想过要独活下去了。也是,如果按她所说,这些兽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如……如果再……选一次,我们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抱歉,”弥留之际,女兽人忍着痛苦说道:“在……今晚之前,我们其实……并没有杀人,只……只是把他们俘虏了,想……让他们,也感受成为奴隶的滋味……”
“他们在哪?”于逸不禁问道。
“精……精……”这个时候,女兽人却是已经再也挺不住,一扭头,彻底死了。
对话结束,只剩下两人干干地站在两具尸体之前。
“珀尔,是我疏忽了……”
那边的小女孩什么也没有说,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一手攥着那天银制颈链,一手则是握紧了黯黑巨镰。
场面算是安静了下来,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于逸才终于注意到了手头血怒的不对劲。它似乎发出了一种异样的灼热,这是过去所没有的。再一看,原来她刚刚一直都在无声无息地畅饮着地上兽人的血液,那是敌人的血液,所以它也就肆无忌惮起来了。
而现在,它似乎因为畅饮了这些佳酿之后,出现了一些异常的现象。
随着血怒上的温度升高,于逸只觉得自己心中似乎也有一股无名火在不断燃烧。再转头看向周围那些安静下来的兽人,刚刚因为女兽人的陈述而平静下来的愤怒,此时突然又变本加厉的暴涨了起来。
等等,血怒饮下兽人的血……那可是已经被药物改造过的血液!该死!这把蠢剑又惹麻烦了!
“杀……”
最终,他的喉咙中发出了一个沉沉的音节。
“大哥哥……”
珀尔感觉到了不对劲,终于开口担忧地轻唤了一句。而当对方循声回过头时,她看见的却是一双通红的眼睛。还不等她再次开口,对方便已经拖着重剑朝周围那些兽形态下的兽人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