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脚从杜若谷手上抽出去。
“你躲什么?”杜若谷不解地问,视线倒未从陆子白脚上移开。
陆子白发现自己在这位姑娘眼中根本没有性别,就像物品一样,在恍然大悟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那你又为何要研究我的脚?”
“我想看看你的脚和普通人的是否一样?脚下是不是藏着什么我没见过的东西。”
陆子白也不再闪躲,任由杜若谷把他的双脚颠过来倒过去地研究。
“怎样?可有不同?”
“没有…”杜若谷更加迷茫了:“那身上呢?”
陆子白看着杜若谷发光的双眼,和跃跃欲试想要研究他身体的样子,忍俊不禁,出手拦住杜若谷:“姑娘,不用看了,我的身体结构也与常人并无不同。”
“普通人也可以飞?”
“修炼轻功即可。”
“那我也行?”
陆子白说了句“得罪”,便伸手探向杜若谷的穴位。
杜若谷并没有像别的女孩那样害羞,她甚至伸开双臂方便陆子白将手按在她的穴位上。
陆子白的动作很快,两指只在杜若谷身上停留不到三秒,便挪开了。
杜若谷看着陆子白略带遗憾的表情,大概猜出答案了:“我不能学轻功?”
“倒也不是。谁都可以练轻功,但是…”
“但是什么?”
“轻功的诀窍可以按照秘籍修炼,但决定轻功等级的高低,完全取决于内力强弱和灵气值。
内力可以通过药物和练习,日益增长,但灵气是天生自带的,虽然灵气值的提高可以仰仗修行,可归根结底它的源头是后天修不出来的。”
“哦,明白了,我没有灵气。”
陆子白不置可否。
“没关系,就算不会轻功,我也一样可以想出办法飞上天。”杜若谷的倔强让她对自己资质平庸无法释怀。
“不如现在就试试飞在天上是何感受?”陆子白擦掉脚上的水,穿上鞋袜。
“好啊。”杜若谷牵住伸向她的手。那只手白皙有力,骨节分明,还很温暖。
自从那天之后,杜若谷迷上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爽快,那种脱离一切束缚的自由的感觉,时常令她魂牵梦绕。
梦里她会骑在翠羽木鸢上,在层层彩云间随风起伏,追着那缕白烟,踏遍阡陌,看尽繁华。
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白烟一丈踏幻散,飘行灵霄一夜旦。”
这句话是用来形容陆子白的。
陆子白或许可以在一丈烟的功夫,往返于太虚仙境,或许可以在月落日出时,在灵霄宝殿走一趟。可她杜若谷要如何逃出黄金牢笼?
她想过拒绝,想过一走了之,甚至想过削骨还父,削肉还母。逃离不难,死也无惧,可是留下的杜家要怎么办?假如指婚的是普通人,哪怕是达官贵人也好,可偏偏是当今皇上。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哪里有她容身之所?
泉水暖着她的身体,飞雪冷了她的心窍。眼前皆是白茫茫一片。
杜若谷的双眼渐渐迷离起来,她的身体慢慢滑向滚热的泉水中。
那只守着小径的木蝎一阵骚动,杜若谷回过神,她不能死,死亡只能解脱她一人,却会害了全家。
她从不冻泉脱离出来,湿了的衣裤在寒风中迅速变得冰冷无比。
她顾不上穿好鞋袜,因为那只木蝎发出一声警鸣,这说明毒针已经发射。
是哪个该死之人?她急匆匆跑过去。
杜府上下都知道见了她的机巧之物要远远地躲开,所以中毒者一定是外人。
坏了!她心里有一瞬希望倒下的是二皇子,但冷静下来后,便知道如果真伤了二皇子,便有可能给杜府招来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