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被路垚的话雷的七荤八素,半天没转过弯来。
眼前那个保时捷的钥匙圈一闪,我心一沉,然后推开路垚:“是程之立这么跟你说的是不是?路垚你不用说这些安慰我,脏了就是脏了,我配不上你——”
“漫漫你听我说,我没有骗你,那天在酒店的人真的是我。”路垚抓在我肩上的手骤然收紧,将我的肩抓的有些疼。
我抬头看着路垚的眼睛。路垚眼眸澄澈,眼底一片坦然。
我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似的开口:“不可能,我亲眼看见那个保时捷的车钥匙,而且,我喝醉酒之前一直都和程之立在一起……”
“漫漫我没有骗你,那天你喝醉了酒,确实是程之立将你送到酒店的,但是他在你喝醉之后便打了电话给我,所以和你在一起的人,一直都是我。包括那天早上,你醒来的时候我正好在浴室洗澡,你就是那个时候离开的对不对?”路垚抓着我的肩,看着我又惊又喜。
我想了想,说:“那那个保时捷的车钥匙——”
“你个傻瓜,你忘了我也有一辆保时捷吗?而且——”路垚的话停住,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钥匙,伸到我面前说:“你忘了我也有一辆银灰色保时捷吗?程之立的车是白色的啊。”
我摇了摇头:“不记得。你开的不是一直都是那辆黑色大众吗?”
路垚抚额,颇为无奈的说:“因为我第一次在你面前开那辆车的时候,你便看见了林修,所以,我自然不会再开那辆车的。”
我皱了皱眉,好像……是路垚带我见客户那次?
我看着路垚手中的车钥匙,有些将信将疑。想了想,我问路垚:“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路垚叹了口气,然后说:“因为我一直在三亚。你发短信回家的时候,我就在你家。那个号码的归属地在三亚,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了。”
“可是三亚这么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我不解的看着路垚。
路垚伸手将我揽在怀里,然后说:“这就要感谢那个小偷了。你知不知道,公安局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几乎快崩溃了——”
“什么公安局?”我震惊的看着路垚,半晌说不出话来。
路垚指了指我手中的手机,然后道:“偷了你手机的人,今天中午出了车祸,警察打电话通知家属——”
“啊?那我……我爸妈他们——”我一惊,下意识的仰头看着路垚。
“你别急,我去过医院了,得知不是你后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了爸妈报平安。”路垚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温声说道。
我一颗心顿时回到肚子里,片刻后我抽了抽嘴角,仰头看着路垚:“那是我爸妈,路垚你可真是好意思。”
路垚将我揽的更紧:“漫漫的爸妈不就是我爸妈么。”
我撇嘴,虽然面上不以为然,但心里却有丝丝甜意往外冒。
夕阳西下,远处的海面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海滩边游客越来越多,人们或三五成群,或成双成对的坐在海边上,看着天边的那轮红日。
我靠在路垚怀里,一颗心仿佛在蜜中浸泡过。
那天的人是路垚,真好。
耳边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好笑的看着路垚:“饿了是不是?走吧,我请你吃大餐。”
路垚扬了扬眉,声音低沉暗哑:“可是我比较想吃你怎么办?”
意会了一下路垚的话,我顿时一张老脸羞得通红,伸手捶了一下路垚:“说什么呢?大白天的不正经!”
路垚俊眉再次扬起,嘴角噙了一抹笑意,戏谑的说:“漫漫的意思是,晚上可以不正经了?”
天哪,路垚这个流氓。
朝路垚翻了个白眼,我没好气的说:“到底要不要吃东西?”
路垚俊朗的五官化开,眼中的笑意加大:“当然要吃。不过不是现在。”
我茫然的看着路垚:“那要什么时候?”
路垚指了指天边:“马上就日落了,看完日落再去吃。”
“可是你不是饿了么?”我抬头看着路垚,有些不解。
路垚俯身在我唇上轻啄一口,然后笑道:“陪老婆最重要。”
我……
“谁是你老婆了?”我嗔怒着开口,一张脸却烧的厉害。
路垚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搂着我的腰,静静的看着天际。
靠在路垚的怀里,我的背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路垚稳健的心跳,看着天边那轮泣血的残阳,我感觉世界从未如此美好宁静。
一切都美的不像话。
路垚突然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然后将脑袋枕在我肩上,在我耳边低声开口:“漫漫,看这里。”
我看着手机里贴的如此近的两张脸,嘴角微微扬起。
“咔擦”一声,时光在这一刻定格,看着手机里笑靥如花的自己,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幸福。
可是幸福并不会遵从牛顿的惯性定律,不会因为我这一刻越幸福,这幸福就延续的越久。越美的东西总是越流逝的快,如璀璨的烟花,如转瞬即逝的流星,如惊鸿一现的昙花,又如,我此刻的幸福。
不久以后,当我躺在冰冷的病房里再想起这一幕时,除了感慨一句“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外,我竟想不出任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