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带子。
我换好了衣服,站在巨大的镜子面前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透过深紫蓝色的头发,还是能微微看见里面的白眼。我眨了眨眼,仿佛那样就能使我的白眼消失一样。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铃响声,我转过头去,看到一个黑色的机器,它发出了声音:“48号女仆请到大厅来,48号女仆请注意,请立刻到大厅来。”
那个女仆也抬眼看了看那个机器,然后快速帮我把那条黑布带在我腰间扎好,就提起裙子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房间。我目送着她离开,直到听到关门声。
我看了一下时间——下午4点多了,我大概也要开始完成我的工作了。我要离开这里,而离开这里的前提大概就只要数清楚这栋公寓的所有房间。金川之所以没有告诉我厨房的位置,大概就是给了我一段很长的时间来数清楚一下这个楼层的所有房间。我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然后朝着楼廊里探探头——没有人。
走道里一片静谧,一缕阳光静静地倾泄在花花绿绿的地毯上,透过花窗,从里面透出一种花窗上的蓝绿色。我的正对面就是一闪红木门——一个房间。正在这时,我想到——如果他让我数房间,而为了能留住我,他当然会采取一些奇怪的方法使我的计算错误。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门的里面没有房间,这才是最可怕的。于是,我还是决定每个门都打开来看一下。而且,他们家可能还会有阳台和地下室,说不定还有仓库或是什么的。厕所应该也算是房间。
这实在让我苦恼不已。
光是这么宽敞的一条走廊,就有无数的房间够我数一整天了。我叹了口气。
我尽量把脚步放快,并一边默数镶嵌在墙壁中的红木门。
最后,我还是选择最好不要每个门都打开看。一个是,感觉上会很不礼貌;还有一个,我觉得他应该不会那么心机。
同时,我觉得在这里最奇怪的,不是这些花里胡哨的装饰,不是那个好像故意装出一副很逗样子的凌,也不是其他的任何外界因素……是我自己。照常理而言,我应该最恨的就是金川和凌。他们派手下人到砂隐忍者村强行抢来禁印,而且还把我抓到这个地方,又打了个这么没有胜算的赌注……其实,我也早就预测过来——凌是不会轻易让我赢了这场赌注的。所以,我要非常小心才行。他后来还告诉我,如果告之的数目不对,那么依旧是他赢。我应该恨他们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心底里就没有这种感觉。虽然有种厌恶感,但也不是因为这个,更像是因为之前把我带到这里的那个人。
我快步走起来。
很快,我在道路的尽头找到了那个之前帮我换衣服的女仆。她仍然是微低着头,显得很谦卑。当有看上去像是公寓里的高贵人士路过时,她总是并起双脚鞠一躬,对女士则是一个屈膝礼,而对方也以点头回应她。她似乎就是在向任何比她高贵的人问好并说明自己是身份地位的仆人。
哼。
她径直来到我面前,这一次,却不是之前看我的鄙夷眼神,而是先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很轻声地对我说:“请跟我来……”
我有些奇怪,问她难道金川不找我吗?
她说,等一下会细细跟我讲。
她给了我一本很薄的本子,封面上写着的是“百代家族仆人见习手册”。我什么都没有说,按照她的想法,我翻开书。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里面的大多都是最基本的礼仪。很多是我在很小时候就接触到的,如“不得在上级人员与他人相互交流是打断,除非紧急事件”、“不得不敲门直接闯入上级人员房间内,未经许可不得进入陌生房间”、“不得干扰上级上级人员处理公务”、“在任何情况下碰到上级人员必须行礼,除非紧急事件”……
而且,上面写的不是“不得在上级人员与他人相互交流是打断”,而是“不得在上级人员与他人相互交流是打断,除非紧急事件”。内容都非常详细,避免了意外情况,而且里面一些礼节的注意和很多东西都写得非常详细。
那个女仆的声音非常小,仿佛是故意不想打扰到别人,因为大声说话是很不礼貌的。在她让我坐在桌子前面翻阅那本册子的时候,她也站在我身后,一动也不动。我回头看她时,不禁第一次倾佩作为一个仆人身份存在的女仆。
后来,她告诉我最好是在1、2天内记住上面的所有规矩,然后直接把我带到了厨房。我原本以为这么大的一栋公寓里会有许许多多的仆人,但是再一次出乎我的预料——宽敞的厨房内只有金川一个人,正坐在椅子上透过窗户望着外面。他翘着二郎腿,右手手肘搁在椅子扶手上,拖着下巴。从门这边只能看见他金色的头发,难怪他的名字是叫——百代金川。他右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盘子,里面有一些准备好的水果,凌乱地堆积在一起。
桌面上很干净,整齐地摆放着刀叉和一些酒杯,台子上方则由一些钩子挂着一长串的菜刀。我从来没有见过餐炊用具这么俱全的厨房,不免有些诧异,打量着这个明亮得像客厅一样的地方。
“来了吗……”他淡然。
我没有回答他。
“我说,你是叫月夜修是吗?”
“是的。”我规范地回答他,但是没有加上称呼,因为不想。
“按完全是你自己的想法来说,贵族是什么?”
我低下头。
我有些不明白,他问这个的原有是什么。但是10秒钟过后,我明白了……
“真正的风之国,没有贵族。所谓的贵族,在砂隐忍者村,就是上层人员。他们是国家的梁柱,关系到国家的安危,并无时不设法让砂隐忍者村更加强大。”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这些都是我的真心想法。尽管,砂隐忍者村的上层也曾黑暗无比,可是,这个社会就是黑暗的,又能如何?只有生存,在黑暗中苟且偷生,并设法汲取内心那些所剩无几的光明……“但是你们不一样。”
他微微抬起头,但是没有回过头看我。
我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我的真实想法:“你们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不……”他说,语气中不无气愤,只有平淡,“是以金银代替鳞片包装自己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