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的。我爸走了后,我也想出去打工赚钱,可是我妈不肯,不管多苦多累也非要我上大学。我拗不过我妈,才继续读书。听说文学系出来工作比较容易找,所以才报考了文学系。”顿了一下,她似自我嘲笑般的笑了笑,问道:“我是不是很傻?”
我轻轻摇了摇头。平淡的语气说道:“你很坚强。”我很少称赞人,应该说从来没有称赞过谁,刘晴雨是第一个。因为她真的很坚强,至少我觉得如此。
刘晴雨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妈真的很累呢。每天要做三份工作。所以我才经常出去弹唱赚点钱,想帮我妈减轻负担。哦,对了,徐大哥,今天的事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那三个混混的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经多到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又怎么会在意再多三个。不过刘晴雨并不知道那三个人的下场,她一直以为这个自称是徐少东的人只是一个身手不错的流浪者,意外的路见不平帮她打退了三个流氓罢了。
我仍是背着那个旅行袋,走到门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差不多快到深夜时分了,我淡淡的说道:“我走了。”
刘晴雨起身问道:“不多坐一会儿吗?”
我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来表示,我直接走出门外,头也不回的走进夜色中。
刘晴雨走到门边,看着我的背影越走越远,最终只有在心底默默的为他祝福一下便关上了门。我们原本就是陌路人,只是因为一场闹剧才相识,又何苦去挽留。
我走到街上,回身望了一眼身后破旧的房子,提了提背上的背包,继续往前走去。我又在街上走了许久,一直等到凌晨时分,街上几乎看不到几个行人和车辆,才熟练的撬开一辆停放在路边的车,驶着车子远离这个喧闹的城市。
我在路上共换了五辆车,每次遇到收费站总会下车先将车子藏好再步行绕过去,再偷辆车继续赶路,绕了个大圈后才一路驶回京城。到天色近亮时他驾车到了京城的近郊附近,处理掉了偷来的车辆后才背着背包步行往老疯子的实验室方向走去。
依旧是那片树林深处,依旧是那撞破旧不堪的房屋。我直到天的大亮,才走到这里。我先检查一下周围确认没有人,才掀开地砖,从密道下去。
我是个很谨慎的人,我也不会相信任何人,包括暗黑十刃的伙伴。在越海号上时,我就自己懂得检查过这只夜枭让邓和转交给我的旅行袋,还好,里面并没有安装追踪器之类的东西,否则我第一个就会找夜枭算帐。
老疯子还在摆弄着他的实验,甚至都不知道我进来。我没有打搅他,照旧的静静的待在一边,等着他做完手头上的事。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感觉上足有一整天的时间。老疯子终于高高仰起头舒了口气,然后捶了捶后腰。他毕竟年纪大了,那满头的银使他看上去更显苍老,如此庞大的工作量对他的身体造成很大的负荷,我甚至怀疑老疯子会不会在哪天实验做到一半时突然倒在地上,两脚一蹬就闭气了。
“老疯子。”我轻唤一声。
老疯子侧过头望向我,微微皱了皱眉,说道:“你怎么还没走?”
我暗叹了一口气。老疯子永远都是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我并不多话,从背包里拿出一支小铁罐递过去。
老疯子接过铁罐打开来,里面装着一瓶盛满蓝色液体的试管形状的瓶子,老疯子拧开瓶盖嗅了嗅,皱眉道:“这是什么?”
“隐形药。”
这确实就是隐形药,我在加代子的衣服里找出来的,当时他拿出来共有两瓶子,一瓶加代子用掉了。一瓶给了夜枭,而夜枭和瘦猴都不知道,这隐形药其实一共有三瓶,这就是第三瓶。被我偷偷藏起来了。之后我移花接木,将隐形药水的瓶子换掉。又放进防振的铁罐里,与那些装有药剂的瓶瓶罐罐放在一起。夜枭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这隐形药和那些药剂一起留给我。
“隐形药?”老疯子愣道:“什么隐形药?”
我简略的将隐形药的功效与他说了一番,老疯子听后两眼大放亮光,迫不及待的转身去研究这隐形药剂,甚至已经忘了问那些资料的事。
“老疯子。”
老疯子已经进入研究状态,没有听见我在叫唤他。
我径自走进仓库中,将旅行袋放在里面,然后空着手只带了一只被海水浸湿不能再用的手机离开。
从实验室出来。外面的天色已是黄昏,我竟在不知不觉中在老疯子的实验室里待了一整天的时间。我走了一大段路后才拦下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有些疑惑的目光看了看我。
我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过。头仍是一块块的,看起来有些邋遢。我没有理会司机怪异的目光。直接坐上车报了个地址,司机这才将信将疑的载着他一路往暗黑十刃的大本营驶去。我报给他的地址是别墅区,虽然不如胥强和林雪儿所住的豪华别墅,但至少也是别墅,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那幢别墅原本是夜枭的私宅,后来捐出来做暗黑十刃的大本营。
出租车开到别墅外后,我从车上下来,淡淡的说了句:“等我一会儿。”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到门外,按下门铃。
门铃响了好一阵都没有人出来开门,在司机越来越疑惑的目光中,我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掏出随身携带的万能钥匙迅打开房门走进去。
我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取出一叠钞票重新出来交了车费,这才把这个疑心病重的司机给打了。不过看司机离开时还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看看我这边,可能还在怀疑我是不是入室偷窃?只是这些都与我无关了,就算司机真的报警了,我也有正式的身份证明。
我回到屋后先倒了杯水,然后用固定卫星电话拨打了黑帝的电话,刚响两声,电话那头便传来黑帝独特的沙哑的声音。
“喂。”
“是我。”
“徐少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我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上问道:“夜枭和瘦猴呢?”
“他们被上面叫去了,正在讨论那批黑客的归属问题。”
我撇了撇嘴,我早就知道要拉到这批黑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批网络精英人才,国家政府是肯定不会放过的。所以我很讨厌与政府合作,只要是好东西都会被份一杯羹,而他们这些势弱的人又不能反对什么,毕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过我也并不担心,毕竟暗黑十刃也不是吃素的,上面是不会在暗黑十刃还有极大利用价值的情况下与我们决裂,所以我们还是很有把握拿回这批黑客,否则夜枭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借用张治国的力量偷渡回国了。
我喝了口水问道:“资料怎么样?”
“一份卖给汗国。雇金已经收到了。一份被夜枭带走,作为谈价码的条件。”
“我需要一份。”
“我知道,已经刻好交给夜枭了。”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
“对了。”黑帝又说道:“你怎么在半路就下船了?”
我“嗯”了一声,当作是回答。
黑帝知道我的脾气,我不想说的再问也是没有结果,岔开话说道:“要不要通知夜枭他们?”
“不需要。”
“对了,陈家那边最近好象有动静,你们要小心点。”
“知道了。”我淡淡的说道:“我挂了。”
“好。”
我挂上电话。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都喝光,轻轻的将杯子放下后起身走进储藏室。储藏室里有特制的两个柜子,其中一个打开后里面挂着的都是各种类型的枪械,以及手雷和各种型号的子弹。
另一个柜子里放的居然全都是各款式的手机,从几十万一部的高端手机到几百块一部的低档手机,甚至连原始的大哥大模拟机都有。
夜枭有些变态,应该说暗黑十刃的每个人都变态,明明用不到手机。偏偏喜欢收藏一大堆的手机,这柜子里的手机存货量足够开一家手机专卖店了。
我随意的取出一只手机,将自己的手机里的那张卡换上去。手机被水浸湿是不能再用了,但卡还是能用的。我刚一开机。马上又收到了三条短信,全都是张馨馨打来的留言短信。
我刚想关机,想了想,还是拨出了张馨馨的电话。电话铃声刚响起,那头就迫不及待的接起来,电话里立刻传出张馨馨的声音:“少东哥哥,你终于开机了。”
我回答道:“什么事?”
“你……你不记得了?”
“什么?”
“今天是星期三啊。”
“哦。”
张馨馨似有些委屈的声音,小声的提醒道:“今天是我生日。”
我淡淡的道:“生日快乐。”
“你……我……”张馨馨叹了口气。无奈的口气说道:“你今天有空吗?”
“没有。”
“可是,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想请你来我们家吃饭。”
“我没答应。”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说话不算话。”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从衣柜里随意拿着一套衣服,嘴上说道:“我没说过。”
“你……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来。我爸爸和妈妈都特地请假,烧了一桌的好菜就等你过来了。”
我拿着干净的衣服走进卫生间,说道:“再说吧。”
“不行,什么叫再说?我不管了,你一定要来,不然我就生气了。”
“哦。”
“你……我不跟你说了!妈!妈……”电话那头,张馨馨和尤凡的声音在小声嘀咕着。片刻后,电话里传来尤凡的声音:“少东。”
“嗯。”
“你是不是有事啊?”
我沉默了片刻,说道:“没事。”
“那你过来好吗?小姨今天做了好多菜,再说上次回来后就没机会找你好好谈过,今天我们也好好聚一聚,怎么样?”
小姨?多么陌生的名词。我站在镜子前面,看着镜子里自己拿电话的模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好吧。”
尤凡笑道:“那好,我们等你啊,要早点来。”
我挂上电话,将手机随意丢在一边,走进浴缸里,拧开水笼头,也不管里面流出来的是冷水还是热水,直接用水冲洗着自己的身体。
那一身的疲惫,那一身的咸味都可以用水冲洗掉,但是永远也洗不掉,那一身的血腥。我不希望和尤凡一家有什么瓜葛,因为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的一生注定了是要在血海中打滚。但是命运往往都是这样,你越想逃,就越是逃不掉,不知道是我欠尤家的,还是尤家欠我的,总是要纠缠不清。
痛快的洗完了澡,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夜枭和瘦猴都还没有回来。我习惯性的戴上了蛛丝手腕,拿起两支手枪看了看,最终扔到一边,只把那柄黝黑的匕首带在身旁,然后再带了足够的现金锁门出去。
别墅的院子里有好几辆车,我随便挑选了一辆,驾着车离开了别墅区,驶向张馨馨家中的方向。
夜幕已经降临,前路茫茫。陈家已经开始有动静,和“组织”之间的战斗也没有结束,还有那个令我动了杀机的人。
一切,都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