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东。”
我一边驾着车在公路上行驶着,一边对着戴在耳朵内的微型通话器说道:“什么事?”
“找到那边的资料了,这个组织海盐市最大的组织,主要经济来源是走私和其他地下交易,在海盐市有十多家夜总会和酒吧是他们开的,几乎垄断了整个海盐市的地下交易市场。”顿了一下,黑帝又说道:“他们在海盐市是土皇帝,很不好惹,你确定跟他们有过节吗?”
见我没有回答,黑帝又说道:“一个陈家就够我们忙的了,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最好还是……”
“黑帝。”我打断道:“帮我查一下,昨天火灾里,有没有一个叫刘晴雨的人被送到医院。”
黑帝叹了口气不再说下去,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没有刘晴雨的住院记录,不过找到她的母亲,正在海盐第三医院里。”
“是谁送她去的?”
“是跟那些被烧伤的人一起运走的。”
“她母亲也被烧伤了?”
“没有。”黑帝答道:“火灾时她母亲不在,后来闻讯赶回来,好像是惊吓过度当场昏迷过去,结果就一起送到医院了。”
“刘晴雨有没有去过医院?”
“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知道了。”我淡淡的说道:“找到那组织地总部了吗?”
“找是找到了,不过他们占的地盘很广。分成好几个派系,总部也有三个。”
我想了想,又说道:“再查一下一个绰号叫野鸡的人,应该在昨天早上死的。”
“真名呢?”
“不知道。”
“那我试试吧。”黑帝说完后又安静下来,我也继续开着车子。
过了好几分钟后,黑帝说道:“野鸡,真名董长存。男,二十三岁。无业游民,平时游手好闲与一群地痞有交往。
后加入沙帮,现在是那组织二把子,笑面虎的手下,为人爱拍马屁,很合笑面虎的干儿子,雄鞭的胃口。于前天晚上,野鸡跟雄鞭及另一个人在海盐市风沙街与路人发生争执。结果大打出后,之后野鸡于昨日清晨七点左右无故死亡。
事后那组织秘密搜索那个与他们发生争执地人,但是还没有结果。好了,资料就这么多。野鸡的死没有备案,这份资料还是警方在他们地眼线偷偷弄出来,我再从海盐市公安局里得到的。徐少东,你可别告诉我,那个跟他们起争执的人就是你吧?”
“嗯。”我应了一声。说道:“把笑面虎和雄鞭的资料给我。”
“好,再给我点时间。对了,你认为是笑面虎把那个刘晴雨捉走的?”
“不管是不是,我都要去看看。”
黑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徐少东,你为什么那么关心那个刘晴雨?这不像是你的做风。还有,上次林雪儿的事你也是这样……”
我淡淡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感情是包袱。特别是我们这类人不可以有的包袱。”
“我知道。”
黑帝叹了口气说道:“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要介入你的私事。只是我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不想你再跟我一样。”
我难得好奇的语气问道:“你以前发生了什么事?”
黑帝沉默了许久,才叹息一声说道:“很久了,这件事我没告诉过任何人。”
我默不作声,我不是个喜欢挖人隐私的人,如果黑帝不想说,我是不会问,况且我也不是很有兴趣想知道。
停了好片刻,黑帝才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还在念大学……”
是的,真的很久。久的都快要让人淡忘,却又偏偏被深深地刻在记忆中无法忘记,那个美丽又残酷的梦。
那个时候的黑帝并不叫黑帝,而是用原本的真名。他是个名牌大学计算机系的大学生,有着令人羡慕的天赋,同时也有个令人嫉妒地美丽女友。他的女友是因为他的才华与他走到一起,她的父亲还是当地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官。
他们很相爱,甚至彼此私许终身。两人每天都会粘在一起,然后甜密的憧憬着未来。那时候的生活真的很单纯,也很令人回味。如果没有那一次的事,或许他们现在真的已经组建了一个幸福又美满地家庭。
所有地故事都源自于那一次的失手。
当时地黑帝只是一个对黑客技术很感兴趣的学生,他跟黑客新手们差不多,学到点技术就很自大,喜欢到处炫耀自己。很巧合的是,女友的父亲因为亏空了公款被人告发,事情闹的沸沸扬扬,而她的父亲也整日寝食难安,惟恐自己哪一天会被抓去坐牢。
因为父亲的事影响到女友,见她终日闷闷不乐,黑帝当即自告奋勇,然后自信满满的闯入国家网络系统意图篡改数据资料,结果他失手了。他太高估了自己的技术,也太低估了国家网络系统的防御安全能力,在第一次出手就彻底的败了,而且输的很惨。
因为他与女友是瞒着她的家人,偷偷用女友家中的网络上网,结果暴露的IP地址当然就是她们家的地址,这件事暴露后使得事态更加严重,并且在当时甚至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女友的父亲更是因为意图篡改证据罪加一等,而他的女友在悲愤之余揭发了黑帝侵入国家网络系统的事。
黑帝在心灰意冷下背井离乡开始了逃亡的生活,他逃到了一座城市躲了起来。除了偶尔出来买点食物和烟外基本上都把自己锁在黑暗房间里一步不出。他很恨,不仅恨自己没用,更恨女友地绝情,之后他发了疯似的整天埋头研究黑客技术,最终在几年后以黑帝这个名字闯出名头,更被列入了FBI必捕黑名单中。
这就是属于黑帝的故事,因为女友的出卖造就了他偏激的性格。他认为女人靠不住,只是个能共福贵却不能共患难的包袱。虽然是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但现今的黑帝确实是这么认为地,也正是因为他的偏激,所以他才将自己坠入了黑暗。
我默默地听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直到黑帝说完整个故事后,我才出声说道:“就这样?”
“嗯。”
“也许是好事。”
“也许吧。”黑帝苦笑了一下说道:“没有磨练又怎么会有成长,没有那件事。我又怎么会有今天的技术。不过……我还是忘不了。”
“是你放不下。”
黑帝苦笑一声不再说话,过了片刻后才说道:“找到他们的资料了,需要现在给你吗?”
“好。”
就在这时,黑帝忽然“咦”了一声。
我问道:“什么事?”
“刚才我顺便查了一下那个刘晴雨的资料,没想到她还是个才女。有音乐方面的天份,曾自己作词作曲编写过几首歌,都投递过给唱片公司,不过没有一首被采纳。
除了音乐外她对文学方面的天份也很高。在几本杂志上发表过文章,其中一篇以自己为蓝本的短篇小说《人生》获得过好评。不过她家里地情况不太好,父亲得了癌症,为了治病散尽家财,还欠了二十多万的外债。
父亲走后,她跟她母亲住出租屋。地址……就是昨天火灾的地点。她的母亲兼职三份工作,她也经常写点小文章赚些稿费,或者经常在街边弹唱赚钱,只是这些钱都不够还债。挺坚强的一个女人,徐少东,你怎么认识她的?”
我淡淡的说道:“遇上罢了。”
“哦。”黑帝说道:“我大致上明白了,你得罪了那组织,他们找不到你又知道你跟刘晴雨认识,就把气撒在她头上?”
“差不多。”
“我这里找不到刘晴雨昨天到现在的行踪资料,可能是他们地人捉走了。”
我这次没有说话。事实上我早就猜到是他们的人已经抓走了刘晴雨。目的也很明显,原本我不想管,或者说如果换一个人的话我根本不会去管。别人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但是我对刘晴雨很有好感,她的坚强,还有那不屈的眼神都令我颇有感触,所以我决定要管,所以来了。
黑帝又问道:“真地不用通知夜枭和瘦猴他们来帮忙吗?”
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的坚定,淡淡的说道:“不需要。”
“那好吧,我把笑面虎和雄鞭的资料先告诉你。”
我驾着车子向着第一次与肥鸭相遇的停车场驶去,当黑帝传完资料时,我也刚好到达停车场。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一头暗金色的中短发,左耳上戴着反射着路灯灯光的耳环,穿着一身皮夹克的肥鸭一脸期盼地站在路边。我将车停靠在肥鸭身边,肥鸭一脸兴奋地坐上来,叫道:“老大。”
我问道:“会用枪吗?”
肥鸭忙点头道:“会,当然会。”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支手枪说道:“老大,你瞧。”这支手枪是肥鸭第一次与我相遇时,我杀的一个扮成出租车司机地杀手的配枪,因为我对这支枪并不感兴趣,结果就落入肥鸭的手里。
而肥鸭得到这支枪后就当作宝贝一般珍藏起来,每天都要仔细的擦拭一遍,非要把枪壳擦的银光发亮才停手。
我看也没看他手中那支手枪,转身从后座上提过旅行袋扔给他,说道:“选一支。”
肥鸭拉开旅行袋的拉链,忽地猛的咽下一口沫水,旅行袋里竟有两支长枪,一大堆装满子弹的弹匣和几枚手雷,这些东西他可是见都没见过的。
肥鸭脸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动几下,有些难以置信的声音问道:“这些……给我的?”
我瞥了他一眼,问道:“害怕?”
“不会。”肥鸭忙叫道:“我怕什么。”说着从旅行袋里取出冲锋枪,说道:“就它了。”
我看了一眼,说道:“饿国制的冲锋枪,弹匣三十发,有效射杀距离三百五十米。”
肥鸭再次咽下一口沫水,然后一脸兴奋的打量着手中的冲锋枪。
“会用吗?”
“会,当然会了。”肥鸭似要表现一下,举着枪做出一个瞄准动作。可是他的动作落在我眼中全完是门外汉,姿势不标准影响准确度,而且这样的姿势掌控不住后座力。其次冲锋枪是冲锋陷阵时的最佳枪械,真正战斗是根本没时间给他瞄准射击的,瘦猴冲锋时根本就没有瞄准过,完全是凭枪感来把握准确度的,所以一个高手拿到冲锋枪时是不会去做瞄准动作或者调试准星的。
不过我也没打算说破,反正我压根就没想过要肥鸭出手,给他一支枪自保就算是仁至义尽了,到时候肥鸭是死是活就与我无关。
我之所以选择肥鸭这个门外汉而没动用夜枭和瘦猴这两个高手是有原因的,正是这个原因使得我暂时不想与他们联络,所以才会拉肥鸭来充数。
我指了指枪上的保险装置说道:“用的时候打开保险。”
“这个我知道。”肥鸭装作对枪械很了解的模样摸了摸保险装置。
我也没再理他,打开车门从驾驶座上下来。
肥鸭愣道:“老大……”
“你开车,我需要休息。”
“哦。”肥鸭爬到驾驶座上,我也坐到副驾座的位置。
“老大,我们去哪?”
“海盐。”顿了一下,我又补充一句:“最快的速度。”
“明白。”肥鸭猛踩下油门,车子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冲了出去,一个漂亮的甩尾拐了个弯角,冲进了夜色之中。
不得不承认,肥鸭的驾驶技术真的很不错,车子开的飞快,可坐在里面仍是感觉很稳。我将装枪械的旅行袋扔到后座上,然后靠着椅背闭上了双眼。他虽然是改造战士,但毕竟还是个人,连番的大战,又几天的不眠不休,我真的很累了。我需要休息,尽快的恢复体力,应付接下来的那场大战。
那一场可以预见的血战。
............
“老公,你开慢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正开着一辆轿车的中年男子不耐烦的说道:“才八十公里时速,算不上快。再说现在这时间,路上都没车呢。”
坐在副驾座上的中年妇女瞪了他一眼,说道:“八十都算慢,那要多少才算快?”
正说话间,一辆银色跑车从后面追上来,与这辆车呼啸着擦身而过,转眼就只剩下车尾灯在远处亮后,很快就连车尾灯都看不见了。这辆车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的坐在车内的夫妇只看到一条银色的光线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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