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她没有想过,便是郭掌门和另外的几位掌门包括官家指挥使都没有想过。
彭半剑之言,听着似乎有些荒谬,但是,实则却是不无道理的。
只不过,让她感到惊奇的是,或是意外的是,连几个智商并不低的门派巨头都忽略了的事儿,怎么这彭半剑却可以一针见血的看得清楚明白!
而且,更让她捉摸不透的是,一向鲜问江湖之事的彭半剑,怎么会无端端的参与进来呢?
不过,让她真正好奇的是:“彭公子,不是贫道小觑与你,贫道冒昧说一句,你的剑法虽然从彭家五虎断门刀里脱颖而出另辟蹊径自成风格,端得不俗,或许,与穆天明余不意之流堪与一敌,但是,倘若遭遇云中龙,贫道得罪一句,还是值得斟酌,所以......”
彭半剑笑笑,道:“师太言之有理,在下与云中龙的确相差那么一截,不过,不要紧,我此次前来,却非要对付云中龙,而是穆天明,他的‘死神之剑’闻名遐迩,实为剑道者之向往,在下慕名已久,十年前断月崖前便错失良机,这一回,却是无论如何也要会之一会的。”
胡长老苦笑一下,道:“彭公子难道没有想过,和穆天明在一起的,至少还有云中龙和余不意向作羽等人吗?”
“无妨,”彭半剑神色淡然,“我只是找上穆天明便可,其他的人,与我无关。”
“额——”胡长老眼睛立即四转,寻找其他地方是否还隐匿着高手,因为,从彭半剑言语里,她算是听出来了,在此设卡的人,绝对不止彭半剑一个。
但是,周围静悄悄的,除了风儿吹拂过枝叶所发出的轻轻沙沙声音,好像再无其他之人了。
彭半剑道:“师太,你无需为在下担心,你忙你的事罢。”
胡长老一震,眼睛一凝,道:“彭公子,你是何时守候在此的?”
彭半剑道:“天没亮已经在此啦,怎么了,师太?”
胡长老道:“你可见着什么人从那个村子路过此地吗?”
彭半剑道:“那村子的人虽然不多,但是,这条却是通往外出之主干道,自然还是偶尔有村民出入的,尤其是在早晨时分,他们要出外圩镇购买一些生活用品或农耕用具的。”
胡长老叹了口气,道:“是一个白衣客和一个年轻女子一起的,见过没?”
彭半剑脸色一变,神情凝重道:“敢问师太,那个白衣客与师太何等关系?”
胡长老一听便知,彭半剑无疑是曾经见过了白衣客和杜玉英了,心下既喜又惊,喜的是终于有了杜玉英的消息,惊的是连彭半剑都对那个白衣客充满忌惮,显而易见,白衣客武功之高,绝非等闲!
胡长老道:“那年轻女子是我的师侄。”
“哦,”彭半剑似乎终于有所明悟的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看着胡长老充满期待的眼神,他沉吟道:“实不相瞒,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白衣客和令师侄我是看过的,只不过,依在下愚见,师太还是小心为上,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在下宁愿跟云中龙交手,也不会选择与该白衣客做对手。师太可懂?”
胡长老自然明了他的意思,充其量,胡长老也仅仅与他彭半剑伯仲之间,甚至低了一线,连傲娇如他都自愧不如,那么,并不胜他的胡长老也就更加难以匹敌了。
胡长老幽幽道:“可是,彭公子,贫道却是没有选择。”
彭半剑点点头,道:“这却是实情。”
胡长老道:“白衣客与敝师侄过去多久了?”
彭半剑道:“估摸不足半个时辰。”
胡长老打了个揖,道:“谢了,彭公子。”
彭半剑只得回了一礼,道:“师太不必客气。”
胡长老抬起脚步,迅速前行。
彭半剑似乎想起什么,扭头对疾步走着的胡长老道:“师太,此去二十里外有座小城镇,或许,他们会稍作停留也是未定。”
胡长老脚下一凝,没有回头,只是道了声“多谢”,便加速疾去。
彭半剑微微摇头,无奈的纵身跃上树丫,闭目养神。
直到他的肚子咕咕叫提醒他已经到了午时饭点,他才睁开眼睛,从树丫的凹处拿出干粮与酒水,填饱了肚子。然后,又是闭上了眼睛,继续等着。
也不知等了多久,耳里听到了人的脚步声和交谈声,他缓缓睁开眼睛,才惊觉了已经日薄西山,出去圩镇购物的村农三三两两的从树下经过,走在回家的路上。
居然是,等了一整天。
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无奈或是失望的表情。
这一切,是那个人带给他的信心。
倘若,说将出去,一向意志坚定杀伐果断的彭半剑会对一个首次见面的陌生人之言语便深信不疑,这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甚至,连彭半剑自己也难以明白,他是如何被自己说服了去相信一个陌生人的。
有时候,他是比较困惑的。
或许,这是一种缘分罢。
他只能如此跟自己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