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似乎都散架了。
“月蝉,点一支蜡烛。”苏辞半晌听不到苏娇的身影这才吩咐道。
月蝉却担忧道:“点蜡烛就破戒了……”
“无妨。”苏辞应道,既然你自己过来找难看,那她就不替她遮掩着了,不过今日白天还气势汹汹的苏娇,晚上就变得这个讨好乖顺了,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月蝉这才点了一支蜡烛,照亮了苏娇所在的地方,不过蜡烛的光芒所及之处,一片狼藉,包括一身华服精心打扮的苏娇,现在也跟个落魄流浪汉一般,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只有嘴唇还能蠕动着,但是半晌也发不出声音来。
苏娇现在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不过就是不看,她也知道现在自己有多狼狈多丢人,该死的苏辞!
“楞着做着什么,还不赶紧扶她起来!”苏辞语气带着嗔怪,月蝉赶忙把蜡烛放在一边伸手去扶苏娇。
苏娇看着使劲儿的憋着笑的月蝉,气得恨不得扇一巴掌才好,可是现在她根本抬不起手来。
“有什么话等明儿再说吧,你今日也受惊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苏辞透着那一丝烛光,笑看着苏娇道。
苏娇恨恨的咬了咬嘴唇,死死攥着一旁红玉的手,可是当她稍微提气想说话的时候,浑身都疼的要散架,又只能将话都憋了回去。
红玉被苏娇抓得眼泪都出来了,整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再跌倒。
“也不知道是不是夫人回来了,真是邪门……”月蝉在苏娇迈开脚步踏出门槛的时候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刚好外面吹起一阵寒风,吓得苏娇一个哆嗦差点又摔在地上,好在一旁丫环使劲儿扶住了,两人这才脚底生风赶紧离开了苏辞黑漆漆的院子。
在场的人看着这两主仆都走了,这才没憋住发出低低的笑声来。
苏辞嘴角却冷冷的沉下,这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前戏而已,苏娇,好戏在后头。
“小姐,咱们要把灯点着么?”月蝉笑够了,也走了过来问道。
苏辞痴痴看着房屋中那唯一的一盏烛火,微微摇头
“不必了,都退下吧,我一个人歇会儿。”
月蝉看着苏辞情绪低落的样子,知道她只怕又想起伤心事儿了,遂点点头,转身带着众人离开了。
暗沉的房间里,苏辞看了烛火良久,久到眼睛都开始干涩的疼了才终于站起了身准备往房间而去。
第二天天一亮,苏辞就已经收拾好了。
“小姐,老爷,马上就要到了。”月蝉兴冲冲的跑过来笑道。
苏辞颔首:“嗯,准备准备出门吧。”今天的重头戏可不是在这里,而是在谢姨娘的院子里,不过也多亏了梅姨娘传来的消息,说苏庭勋今日回来。
因着所住的地方与前院的路倒是不远,所以苏辞倒也不急,慢慢走着,看着路旁凋零的枯叶,神色清冷。
苏辞刚到了正门处,苏庭勋的轿子也到了。
“姑父。”苏辞上前欠身行礼。
苏庭勋看着今日着着一身水蓝色交领襦裙,外面罩着一件素白披风的苏辞,嘴角抖了抖,上前笑道:“这般看着,你倒是越发像你姑母了。”
“可不是嘛,大公子也很像呢。”梅姨娘称热打铁道。
苏庭勋看了看四周,不见谢姨娘和苏娇,不由皱眉:“谢姨娘和二小姐出府了吗?”
苏辞摇头:“谢姨娘和苏娇刚巧昨天都生了病,现在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梅姨娘已经让大夫过来看过了。”
苏庭勋面色微微一沉,谢姨娘和苏娇哪里这么容易生病,怕是不想来见他吧。看了看一旁稳重的苏辰,苏庭勋上前道:“罢了,走吧。”苏庭勋一边走一边笑道。
苏辰嘴角淡淡扬起:“爹爹请。”
“嗯。”苏庭勋点点头,跟着苏辞和苏辰一道往前走,说着闲话,倒是相谈甚欢,苏辞始终看着苏辰,想起他那日恨得眼眶发红和今天这个淡然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
走了一段路,苏辞便直接带着苏庭勋去了谢姨娘的后院:“这谢姨娘的后院,可是个好地方呢。
苏庭勋坐下,倒是对苏辞刮目相看了,以前倒不见这丫头有这份机灵劲。
“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当年你们娘也喜欢来这里坐着。”苏庭勋有些叹息道。
苏辞焚起香,开始泡茶,眼角却看到了不远处慢慢靠近的人影。
“辰儿的功夫该是有长进了吧?”苏庭勋看着面前这个儿子笑道,心中满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