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都没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每次问奶奶,她总说她不能教,多的没说,就说要学就自己看书。
一直到奶奶不在,我才后悔莫及,用心去看《阴阳二十四·本脏篇》里的内容。
等到凌啸汀按照我的吩咐坐下,我把他带来的东西一件件摆在祭坛上。
吕燕,也就是燕姐的灵位摆在了最前边。
把他带来的大公鸡放在吕燕的灵位旁,在公鸡的脖子上吊上铃铛,只要燕姐的魂出现,公鸡脖子上的铃铛就开始响。
姜汤水也称为孟婆汤,这是请鬼之后让她喝下,把她送走的用的。
弄完这些东西,就差最后一步就可以招魂了。
用鸡冠子血染过的红线一头绑在凌啸汀的手腕,一头绑在公鸡的脚伤,这叫搭桥,人鬼通灵最关键的一步。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奉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我双手举着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
用桃木剑挑起三张黄纸放在烛火前点燃,而凌啸汀也磕了三个响头。
黄纸烧的很快,厕所的灯光已经被我关闭,只有黄纸的火光和法坛前两根微弱的烛光相互照应,显得有些鬼气森森。
“吕燕,吕燕你快回来吧,吕燕,吕燕你快回来!”黄纸烧尽,凌啸汀也闭着双眼嘴里一个劲的大吼。
黑黢黢的厕所里,一点豆般烛火燃着。
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静静的凝视凌啸汀,他半边脸被烛光映出淡淡的金色光彩,另半边却隐藏在黑暗中。
摇摇欲坠的光衬得他的脸也模糊不定,蜡烛越少越短滴滴的油脂滴到地上,像极了怨灵的啜泣。
突然,屋内突然吹来一阵阴风,风呼呼的刮着,我仍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凌啸汀。
风越来越大,似是发怒要清算着什么浓烈的仇怨。
突然,法坛前其中一根挣扎了许久的烛光悄无声息的熄灭了,凌啸汀的身影终于也被吞噬在这无边的黑暗中。
站在法坛前的大公鸡也开始噢噢噢噢的叫,铃铛声随之响起。
来了!
我精神猛地一震!
陷入黑暗中的凌啸汀低着头,身体一个劲的剧烈颤抖,头小幅度的左右摆动,嘴里发出“叭叭叭”的怪声。
这是鬼魂上身的前奏。
一分钟后,看到凌啸汀停下,身子也做的直直的,我捏了个指决,心里默念:“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灿管魂,丁巳养神,太阴华盖,地户天门,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坐卧,隐伏藏身,急急如律令!”
我给自己加了个六丁护身咒,免得和鬼对话的时候,被鬼迷惑。
要和鬼对话必须先稳住自己的心神。
“你找我!”凌啸汀,噢,应该是上了他身的吕燕开口了。那声音像骨头碎裂在咽喉扼断的声音,听得我背后直冒凉气。
“吕燕?”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你是想问陶静的事吧?”她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我点头,问她能不能告诉我陶静的事,她是因为什么死的。死在什么时候。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冷笑两声,双手撑着法坛,身子前倾慢慢从黑暗中露出脸来。
凌啸汀那张有些扭曲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在烛光的照映下显得鬼气森森,而他的眼皮上居然还出现了深蓝色的眼影,嘴村也涂得鲜红如血。
我勒个去啊,这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男人的外表,说出来的话却是女人的声音,也有够惊悚的。
我默念两声静心咒,定了定心神,说你跳楼的时候,我看到陶静站在你身后,我想是她把你推下楼的,你不恨她?你告诉我,我把她收了,也帮你报了仇不是?一举两得?
她突然哈哈大笑两声,说我为什么要恨?为什么要报仇?
为什么要恨?我差点没被她这一句给呛死。
如果是谁把我推下楼,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燕姐这话什么意思?
“哈哈,小道士,姐逗你的呢,我看你是童子鸡吧?要不要姐姐找几个小妹妹给你开苞啊?”凌啸汀掩着嘴咯咯咯直笑,还享用兰花指来点我额头,浑身的风尘气。
说白了就是他现在的样子真特么的太骚了!我想他自己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那么妩媚的一面。
我尴尬的退后一些,不让他的兰花指碰到我,说姐姐咱不开玩笑,你能不能先告诉我陶静的事?咱时间也不多了,你上他的身,会折他阳寿的。
“折磨死这小冤家才好。”凌啸汀哼了一声,女人味十足,弄得我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看这嗔怪的语气,估摸着燕姐生前还和凌啸汀还有一腿啊!
好半响,她才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沧桑和悲凉。
开口的第一句,就把我镇住了。
“小茜,其实是陶静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