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我无所谓,清远三人回来的时候,方觉撑不住,清早的时候已经睡下了。
风舞阳一直沉默,不过没再去找方觉的麻烦。我看看黑哥,他嘿嘿一笑,并不答话,反倒是指着地上的火堆,质问我:“我抽个烟你就这么敏感,丫,这烧了一夜的火堆咋就行?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我指指火堆周围已经被拔掉野草,道:“隔离带做的不错。”
黑哥顿了顿,彻底投降:“败给你了。哦,对了,有点事儿,你得跟我去一趟,这牛鼻子老道不还得三天才出来么,到时候我们再回来。”这语气不容置疑,我虽然猜不到他所指为何,但还是点点头。
得到我的首肯,黑哥对蹲在坑边的风舞阳道:“昨晚跟你说的,长记性不?别惹他,不管你俩有天大的冤仇,这三天一定要消停,不然,挖出来的就是一句冷冰冰的尸体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这话一说,本来安静的风舞阳骤然转身,恶狠狠的瞪着黑哥,却也不说话。
黑哥本能往后退了半步,见她没啥实质性动作,才又道:“我只是假设,所以,要想你师父好好的活着,你就得好好听那小子的话,和睦相处,毕竟他跟你一样,拼了命的想救人不是。等你师父复原了,下油锅还是凌迟随你便,也不差乎这几天。是吧。”
风舞阳垂着眼睑,静静地听完黑哥叨叨,过了一会儿,终究没说一句话,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又转过身去,呆呆的看着坑里。
黑哥转脸对我贼贼一笑,我愣了下不明所以。就见他过去对清远说到:“还得劳烦你带个路。”
清远也有点莫名,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黑哥看了一眼帐篷里睡的很熟的方觉,把来时提的一个包扔在帐篷一角。转身对我抬抬下巴,我明白,这是出发的意思。
临走时,我回头看了一眼留下的组合,一个是熟睡的方觉,一个是发呆的风舞阳……干柴烈火,哦,不对,天雷勾地火,哦,也不合适,或者说是雷子旁边放了火机,手榴弹撞针拉了一半……
“你这是想让玄沌子死的快点儿么……”我发动车子,看着副驾驶上的黑哥。前面清远开着五菱带路。
黑哥本来眯着,听到我这么说,嘿嘿笑了笑:“呆子,还嫌灯泡不够多?”
我怔了怔,有点儿明白他的意思了。“你觉得风舞阳会忍得住?”
“为了老道士,她不能忍也得忍,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忍忍就消气儿了。唉,只不过那榆木疙瘩连我也吃不消。”
我算清楚了,心里也有了数:“那你说的事儿。”
“睡觉。”
果不其然。
清远在山下停了车,黑哥告诉他实情。清远无奈,却也答应了,这两天不去打扰两人重聚,反正黑哥已经把吃的都留下了。要跟清远道别之时,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这里虽然在胶东,但太虚道长归隐之前,在山东这片儿也算是有些路子。便决定跟清远同行,黑哥没有异议,反正在哪里都能睡。
我想问的事……是关于煤球的。
“鲁中驭猫……孙家。”太虚道长听到我说起这事儿,低头沉思了片刻,才道:“听是听说过,不过这户人家行事低调,鲜少有传闻,我也只晓得他们隐居在潍坊一带,具体不太清楚。不过如果你是想问关于猫灵的事情,我劝你三思。”
听到最后一句,我的精神集中了起来,顿了顿才追问:“为什么?”
太虚道长犹豫了下,道:“背后闲话为我修道之人不齿,我只是担心小兄弟……”
道长话没有说尽,不过我能够意会。看来煤球的事不会太顺利了,难道我要就此放弃?我有些不爽。煤球现在的状况,我有点儿数都没有,它跟老树不同,只能单方面的理解我,我却不能理解它。所以想要帮忙也帮不上。如今难得的空隙,孙家……去不成么?
黑哥本来站在太虚道长的书柜前,默不作声的看着里面的收藏。似乎感觉到气氛沉默了,便转个身,对太虚道长说:“有劳道长担心了。不过,担心是多余的。普天之下,不是公有制么?哪里还有去不了的地方?谢谢道长告知方向,我二人就去随便转转,两日后午时前赶回,其他的就要道长操心了。”
这忽然的说辞,让太虚道长微微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回神,却不知道该如何劝诫,终没再说什么,点点头,“多保重。”
黑哥笑笑,对我使个眼色,转身离开。
为什么总是这样……我无奈的对太虚道长苦笑一下,告辞。
然后开车去潍坊。但我心里知道,潍坊不是弹丸之地,不是一个村子,挨个问一问就能有点消息。潍坊一万五千多平方公里,四区六市两个县,这么大的地方让我到哪里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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