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就不再理会,自顾自的看着墙壁上的痕迹。其他三面上,都是密密的铲印。除了那扇奇怪的木门。
我拿出随身的小手电,仔细的再次查看这木门。心道,若是真正的考古,似乎应该带着手套。而且,这里已经被打通,有了氧气,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氧化的失去了部分研究价值。
事实上,我所看到的木门,应该已经被胡麻子或者是其他人仔细的清理过了。除了嵌在缝隙里的泥土,表面已经相当干净。我不知道他清理的时候是否戴着手套,就一个盗墓贼来说,没有强行破门,看上去似乎这贼还有点儿水平。怕只是时候未到。还是那句话,盗墓和考古的基本区别,还是在于目的。虽然结果相似。但目的不同,影响还是不同的。但孰好孰坏这个到现在也很难说清。虽然你的目的是坏的,但结果或许是好的。反之亦然。
但或许是埋了很久的岁月,这木头似乎比泥巴还像泥巴。
这要说到鲁西南的土壤质地。土壤质地一般分为沙质,壤质,还有黏质。中国的土壤大致有十五种之多。所以说五色土也不算太全面。壤质是农业上的优质土。虽然说肥油油的黑土地腐殖质含量是高,但黏质土耕起来你可以去试试。鲁西南很多地方也是黏质。这么说吧,透气透水性都差的一塌糊涂。这样的地方,就跟密封区别不大了。
这木门埋在这样的土里,经年累月的浸润,也变得厚重坚硬。
也或许,本来就处理过,比如碳化处理之后,更能够防腐。
“看出什么了么?”
我转脸一看,居然是孙教授。记得鬼柳说了很多东西,让我也联想很多,我觉得就年龄上,跟我联想的那位也不相符。但,我依然对这个人有莫名的好感,他的身上有着跟其他人完全不相符的贵气。不是说,这个人有多么高贵,或者说高贵其实有很多种。乡野间的朴实之气,都市里的礼节之气,车间里辛劳之气,包括象牙塔呆了一辈子的那种学腐之气。原始的,毫无添加的那些,有一种朴素的高贵。老孙,有着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这跟升爷透出来的算计截然不同。
我笑笑,摇摇头。
他忽略我的谨慎,指着墙上的图案道:“洛书。你知道多少。”
他这样直白的问我,我该不该回答?或许该继续当哑巴?我不经意的看了下黑哥,却被孙教授叫住。
“你别看他。”他也不回头,姬伟杰和姬夏雨都在马六儿那边,这里只有我和孙教授两人,他又道,“你身上没有戾气,我知道你跟他们不同。”
呵……我心里一阵复杂的变化,这样的示好,有什么目的?往好了想,他不过只是出于礼貌,若是为了拉帮结派呢?我不敢说,这几个人都是人精,放开了打我不怕。玩心眼儿,我觉得自己应该还不是个菜。或许黑哥说的对,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虽然看上去一眼就知道是洛书,但跟传世的洛书又又不同。”老孙不再理会我的沉默,自顾自的说,“目前已知的拓本,相传是陈拓一脉,以宋之后为广。唐之前,乃至先秦的已经基本失传。如果这门是出自商贷,若这图确是洛书,你知道它的研究意义么?”
我愣了下,换句话说,能够把现有的洛书体制,来个大洗牌也说不定……紧紧是一扇门……我再度抬头看着这门,“我没有相机。”终于开口说话。
孙教授道:“没关系,我已经拍了不少了。但这些数据还不能公布。”
“为什么?”说完,我就后悔了,这些数据如果公布了,那就要问出处……说到出处……“因为出处……”
“没错。”他看了我一眼,“这没什么,你还年轻,以后也许就知道了,有时候为了真理上的前进,必要的时候可以和魔鬼同行。”
这句话,我不置可否。哈维为了研究血管循环,偷了不知道多少尸体。他在科学上的成就自然是高的。但对于被偷尸体的家人呢?我一直喜欢换位思考,这种习惯经常让我迂回不前。但事实如此。
“龙马出河图,神龟载洛书。河图从五行,主合。洛书从九宫,主变。河洛从不分家。”
在我眼里,老孙就跟我大学的老师没啥区别了,一副夫子的口吻。河洛,我自然还是知道一些的。无非就是八卦和九宫图。所谓河图,据说是人皇伏羲所得,洛书据说是黄帝大战蚩尤时所得到的宝物。河图之后的传承不外乎是易。阴符六甲也好,文王八卦也罢也多半从此得。而洛书多为兵法所用,又一说是数术之流,九宫图就是如此。
这木门上的点,在我看来,的确像是一副九宫图。虽没有记载说说的外圆而内方,但那些点的排列,的确也是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上九下一,左七右三的排列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