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这里的人。既然这里又阵法,特喵的下面也都是世外高手,这地面上的女鬼指不定就是谁家豢养的宠物。亦或者,女鬼本身就是我同事。
我看到同事唱歌,鼓个掌怎么了?有错吗?好吧,就算我偷听不厚道,我负荆请罪总可以吧。荆条要多少有多少。
想到这里,当即不再逃跑。身体一停,转过身来。红衣女鬼似乎没想我回突然停下,受了一惊,也停顿了下。这让我更加确信,这鬼绝对是有脑子的。废话,谁说过厉鬼没脑子的?
“我道歉!”趁着她愣神的档口,我赶紧大声道。
那女鬼又是一惊,瞪着一双不对称的眼珠子看我。
“请听我解释。”我拱手赔笑。
看来女鬼是听明白我意思了。想来,这女鬼也绝对是有些道行的。不然一般的鬼,按照老树的意思,若是我放出纯阳树气,应该是有些畏惧的了。但这女鬼丝毫不惧,我试过。她没再靠近,我估计是给我机会解释了。
便躬身作揖,道:“姑娘唱的是《铡美案》秦香莲哭丧的一段儿。”
这女鬼骇人的面孔似乎有些缓和了,片刻之后,那头颅一转,又换回秦香莲的扮相。看的我脖子一阵难受。她杏眼一笑,媚从中生。嗓子一清,京剧的唱腔念道:“我看你不过弱冠,不想也晓得一二。”
弱冠……我都冠了好些年了……不过,这女鬼既然肯用这种方式跟我说话,也算是一个好现象吧。只好继续赔笑:“小时候听过。方才经过,听到姑娘唱的好听,忍不住做了听了一句,没有恶意,还望见谅。”
女鬼两下理好水袖,也是一番功夫,掩面而笑,念白:“分明是个偷听贼,竟说的这般轻巧。”
我额上滴汗,心说,不行,不知道该说啥了。既然她不生气了,我该抹油了,再拱手,道:“姑娘说的是,在下知错了,既然是路过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罢,转身就要走。
只听得背后一声大吼,“站住。”这下不是念白了,三秒变女汉纸。
我只好停下,转头赔笑:“姑娘还有何指教?”
“少装傻,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女鬼仍是媳妇扮相,说话总算是利索了。
想了想,或许,不,应该是肯定。这女的必然是下面的人。不然,怎么会留的她在上面半夜笙歌。因为没有见过,我或许是该做个自我介绍。“多有得罪。在下肖喆,来此地找熟人。”
“肖喆……没听说过。找什么人?”她冷冷问到,又说:“找人半夜来找?我看你是来找鬼吧。”
我莞尔一笑,心说您不就是么,嘴上却不敢造次,答道:“找老彭。时间是碰巧了,没想太多。”
女鬼听到老彭,微微怔了怔,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转头望向一个方向。
我也顺着看过去,只见松柏间走出一个人。
是个老头,黑发束髻,一副道士打扮。我只觉得面熟,忽又想起,莫不就是当日亭子里下棋之中的一人。只不过这人没有跟黑哥打招呼,人比较冷。一如现在,看了我一眼,再不搭理,目不斜视,走到女鬼近旁才道:“英子,戾气不要随便放出。”
英子……我看着这二人,心说,果然,这女鬼不是一般人。
女鬼英子对着我努努嘴:“喏,怪他咯。偷听我唱戏,冷不丁吓了一跳。”见老头丝毫不为所动,才又道:“说是来找老彭的。你认得不?”
老头没有看过,不过对女鬼点点头:“之前见过一面。黑三儿带来过。”
女鬼看看我,道:“好吧,这样便放过你。”
我笑笑,心说,多谢哈。
老头终于转脸看我一眼,冷冷道:“老彭不在,你走吧。”
不在?我愣了愣,不是让我来找他么,不在该如何是好?“那怎么才能找到他?”
黑发老头没有理我,给了女鬼一粒珠子,转身原路返回。那珠子我认得,不就是冥玉么?见过多次了,也就认得了。
那女鬼拍碎了冥玉,像吸粉一样把月华吸了,才对我微微一笑:“原来是黑三儿的人。你找老彭啊。老彭最近都不在哦。我看你这人不错。不妨告诉你。”
“英子!”老头将要隐没的身体停了下,朗声叫道。
女鬼看了老头一眼,哼笑:“怕什么?”转脸又对我道:“老彭被季家请去了,有本事你接他回来啊。”
季家……我皱皱眉。想不出是哪个季家。而且,这女鬼话里有话。最近都不在么……既然是被请去了,为何说有本事才能接他回来?这个“请”字里有玄机。何况,那黑发老头为什么不让她说,顾忌什么?难不成彭华明是被季家软禁了?!这样一想,我倒是心惊。季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老头见英子还是说了,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女鬼英子就这样看着我。
我一头雾水,想要再问什么,却听英子一个转身,又唱上戏了。这一次,唱的居然是《四郎探母》,行头也换了一身。明摆着送客。
老彭不在,我当下没了方向,只能退一步再说。对着唱的正欢的女鬼,拱手告辞。她只点了点头,只顾唱戏,不再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