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苏晓愣了,难道他刚才眸光微闪,是因为她?
她好想问一句:“好看吗?”
哪知他竟然轻轻“嗯”了声,苏晓又惊吓又羞愧,她竟然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真是羞死人了啊,虽然在江州的时候这种对他来说没有意义的问题,她问了不下百遍也不觉得脸红,但现在是什么地方什么场合啊!这可是皇宫,他现在可是最尊贵的天子!
不过听着那句轻不可闻的肯定,苏晓心里又乐开了花。
在江州她问了那么多遍,他连个眼神也吝惜给她,现在,他竟然回答她好看!
哦呜~也不枉抱素临时抱佛脚,向脂粉行的老板娘不耻下问地从头到脚该怎么打扮请教了几日!回家给她做最喜欢的豆豉牛肉!
她今日穿着宝蓝色的双螺纹裙,螺纹边用暗金色丝线缝制,走路时,裙摆摇曳,不时反射耀人的光。
头饰梳的是帝都中许多女子都爱的流云髻,又托首饰行的老板连着夜打造了几件比较新式的簪子。
只是苏晓的脸型偏小,倒是没有像其他女子一样,将勀巾藏于发中使其膨胀,从而给人脸瘦的感觉。
如此以来,倒多了几分自然与灵动。
腮红用的是最近几日才兴起的桃红色,唇色自然,不点自朱。
果然女为悦己者容,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她有点收不住脸上咧开的笑,不由得低头。
这时她的头顶上方传来了一声不明喜怒的叹息:“朕猜测,你到底还是没有将那些宫廷礼仪学个大概!”
苏晓暗自吐吐舌,抬起头来时,立即换了一副和气的笑脸:“陛下请勿担心,民女这几日在阁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早已将那些规矩学了个十全十。”
他突然皱了皱眉,眼神变得更冷了些。不知是为她那声‘陛下’,还是她那站不住脚的谎话。
察觉到他的怒意,苏晓将笑容褪下,低下头,神情低落:“对不起,民女不该当着陛下的面欺君!”
不知为何,苏晓感觉他身上怒意更甚,隔着些距离,苏晓都感受到了身上散发出的冷冽寒气。
苏晓真是有些纳闷,怎么好像每次都是在非常不经意的时候,就轻易地惹怒他了?
果然他一生气就喜欢撂下人就走。他拂袖从苏晓的身边走过,快到门口的时候,苏晓急忙叫住他。
他停住脚步,却不转头,负手而立。
苏晓嗫呶着:“我今日的头饰,有什么不妥吗?”
他闻言转身,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眼睛里有些疑惑。
苏晓继续说,声音放的很轻很轻,“不知道这样问你会不会惹你生气,可是除了你,我在皇宫也不认识其他人,我的头饰很奇怪吗?”
暖色的夕阳从虚掩着的房门透进来,而他正好背光而立,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更加挺拔。
苏晓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过就算没有这一束光,估计她也读不到他的表情,因为他从来就不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
他许久不出声,天气又干燥,所以声音沙哑地回了句:“不会!”
然后打开房门,邀满屋的夕阳与呆愣的她作伴。所以,到底是不会生气还是不会奇怪?
皇帝前脚刚走,那领路的高公公后脚就来催她入席了。
毕竟,越不重要的人越先入席,越重要的才有资格肆无忌惮地得到别人的谅解。
苏晓跟着他从侧门入席,果然她的席位被设在最下角最偏处,不仅离皇帝的龙椅远的要命,就算是看歌舞表演,估计也不太方便。
朝廷大臣们陆陆续续地到场,每来一个品级高一点的人物,其他官员就得凑过去寒暄几句,客套一番,然后就着晚宴气氛哄笑成一片。
刚开始苏晓还对那一个个只能从坊间谈资中片面了解的官员兴趣十足,后来次数太多,索性埋头苦吃了。
反正她这个位置隐蔽,况且她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寒暄客套什么的,也没人会找她。
她甚至很感谢云珵为他安排了这个位置,虽然不能近距离看到他穿龙袍的样子是蛮亏的。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清贵妃驾到!”太监尖锐细长的嗓音传来,闹哄哄的大殿里立即恢复隆重肃穆。
几乎是在顷刻之间,众人退回到各自案前,两手于前交抵,目光低垂,整齐划一的恭请声响彻大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清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于前,太后居左,清贵妃居右后,还有众多的奴婢奴才,就这样在众臣的恭请中缓缓步入大殿。
苏晓忍不住偷瞄,此时他们已经走过,苏晓只能看见他的背影,换上了龙袍,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异常沉稳坚定,举手投足之间,自有威严的皇家风范。
她也注意到了他右边的清贵妃,虽然穿得华贵,但光看到背影,就觉得她应生长在幽兰空谷里,多么气质如兰,温婉娴静的女子。
苏晓的鼻子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