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进来几片,“阿尧出生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青紫青紫的,师公说母亲胎里受寒,这孩子能生下来便是天赐的福气了。因此,母亲对他格外的慈爱,甚至在那里的那几年都是将他带在身边。”秦笙离倚在门口,受着寒气,试图让自己能保持清醒。
“阿笙!”楚慕言十分心疼她这样子,忍不住上前将她揽进怀里,已经冷下来的体温隔着冬日的棉衣浸透他的身心。
“那时我总是不大喜欢他,认为是他夺走了母亲唯一的宠爱。时长想着如果没有他该多好,如果他犯病死去了,母亲是不是就能看到我和哥哥了!”秦笙离的泪终是掉了下来,被门口的寒风吹地生疼“你说,我是不是太恶毒了些?”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楚慕言毫不在意地说道“无论你什么样都没有关系,如果你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那我便比你恶劣上几分,这样你永远不会是最坏的那个,就算将来有一天到了地府,最惨烈的刑罚也是我受着,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厌恶自己。”
秦笙离的泪流的更是厉害,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总是能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后来,师公告诉我,阿尧骨子里藏着的是那样厉害的病症,不知什么时候会发作,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带走他这个人。”秦笙离声音缓缓地说道“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来这一世活的有多不容易,才觉得我那样的想法简直是脏极了。”
楚慕言感觉到她的眼里打湿了自己的衣襟,便不再由着她在门口吹风。楚慕言将她带到火炉旁的软塌上,重新将屋门关好。
“母亲离开的那一年,是他第一次犯病,炎炎寒暑他的眉毛上却结了一层寒冰。师公和师父足足为他渡了三日真气,才将寒症压了下去。夜里我偷偷地去看他,他躺在床上那么小小的一个人,浑身像是在冰窖里,凉意刺骨。那时他的无感几乎已经丧失了,迷糊中看到我,嘴角还努力地扯出了一个笑。他这样懂事,是我没有照顾好他!”秦笙离说道最后便已经是泣不成声。
这段往事,楚慕言听谢沛白提起过,秦笙离这些年为了谢沛尧殚精竭虑,说是为了谢七生前的遗愿,但是更是为了她年少时那些不敢见人的心思。秦笙离一直觉得自己亏欠谢沛尧,似乎她当时没有那些怨念,谢沛白便不会有了这个怪病,但是他生来就是如此,此间的一切皆是他的命数。秦笙离却因为自己当时不光明的想法,将这所有的罪责都拦在了自己身上。
秦笙离哭的止不住,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楚慕言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里:“不怪你的,不怪你的。”
秦笙离哭累了便睡了过去,楚慕言让青烟端了热水进来,用手帕热敷秦笙离红肿的眼睛。楚慕言的脸色一直不大好,青烟也不敢多留,将孩子抱回了自己屋里。
许是哭地太久了,秦笙离在睡梦中不时的还有些抽泣。楚慕言坐在一旁,拇指轻抚她的手背,空下来的一只手,将她额前被泪水打湿的碎发理到一旁,俯身在她额前轻轻一吻。
“你这样伤心,让我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