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加快了速度,就见马车前面一个满面虬髯,长相粗豪的黑大汉一面健步如飞,虽是步行速度却丝毫慢于马车慢跑,一面就对那骑马的客商道:“何官人,这还要多久才到梁山啊?”
“快了,这里是濮州,过了濮州就是济州、郓州,明天晌午之前应该就能到了,说起来这一路还多亏了二郎啊。”
原来他们却是京西路而来,在梁山军从汴京撤走后,少数溃兵还有逃兵就趁乱抢劫路人,一些盗匪也趁着官府被梁山军吓坏闭城自守的机会,趁机劫掠。
因此从京西路到汴京一路都不甚太平,反倒是到了汴京以东,因为梁山军的威慑,治安好了很多。
何姓客商赶着马车一路过来,路上自然也碰上了几起劫道的,好在这个长相粗豪的黑大汉天生神力,射术惊人,每次总能将敌人赶跑。
黑大汉闻言咧嘴一笑,道:“说甚么这样的话,却是俺们要多谢何官人带俺们来梁山,要不就俺这个没过远门的,只怕路也认不得,俺娘年级又大,通儿年级又太小,还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到呢。”
正说着话,转眼间一行人已到了酒店,那何姓客商下了马吩咐伴当伙计把马从马车上解下来,牵到水槽那边去饮马。
长相粗豪的黑大汉自去后面马车中把老娘和妻儿接下来,何姓客商则带了一个伴当先进到酒店中,却见酒店大堂里早已人满为患,只有门边上一副能坐十多人的大座头,先有一个人在那里占了。
何姓客商看打眼瞧去,只见这人二十岁不到的样子,蜂腰猿臂,背阔腿长,一看身形就知道是从小打熬得好筋骨的习武之人。
何姓客商经商多年,走南闯北,甚么人没见过,一见此人就感觉不是个好惹的,于是找来酒保商量:“我的伴当人多,便和这个客人共坐一桌,相逢就是有缘,你去跟他说一下,就说他的酒钱我请了。”
“小人理会得。”
那酒保应道,转身来到那青年人面前道:“有劳客官,那里有位客官想借这副大座头坐一坐,客官便与他并做一桌如何?那人说了,相逢就是有缘,客官的若是愿意,你的酒钱就算他请了。”
那青年其实早听到何姓客商的话,有多喝了一口酒,就有些恼怒他要请自己一顿酒,不禁薄怒道:“老爷没钱吗?要他来请!叵耐这厮好没道理,看不起人么?他若是好生来与老爷说,老爷便让他共坐一桌又如何,现在他如此小看人,老爷就偏不让他们坐!”
人就是这样,其实假设那个客商真的一开始就好生跟他商量,这青年也不见得会同意,酒保心里也知道这一点,没办法只得又陪个小心道:“客官,那客官实无这个意思,只是想交个朋友么,岂不闻四海之内皆兄弟?
客官不要他请就不要他请,就让他们同坐一桌又有何妨?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那青年连喝了几大杯啤酒,此时酒意上头正有些微醺的感觉,闻言不禁笑道:“谁跟那鸟男女是兄弟,老爷可是来参加梁山军的,到时候做个大将军,封妻荫子,谁跟这厮鸟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