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眨眨眼,还没说话,玉淑已经跑出去叫大夫了,她想说自己想喝水的啊,淑儿居然变得这么性急了?
很快,玉淑拖了一个大夫进来,却不是平时经常请来的胡大夫。
那老大夫一把年纪,走过来先帮玉秀把了脉,又问了几句,“没事,小娘子命大,山上滚下来,没伤到脸,骨头也没事。就是撞到树上,脏腑略有震伤,不过养些时候就好,手上身上都是擦伤。”
幸好那片山坡不算陡峭。现在又还刚开春,山里的刺藤等野草还没疯长,玉秀的棉衣也还未脱下,穿得够多,只有露在外面的肌肤被树枝石块等刮到了。这些都是皮外伤,不算什么事。
庄户人家,上山失足滑落摔倒是常见的事,老大夫安慰了几句,出去开方换药了。
“姐,你再睡儿,等会儿我去煮些粥给你喝。”
“没事,我还不饿,周世子呢?”玉秀举起球一样的手,压住玉淑的手,问道。
“他在外面坐呢。是周世子送你回来的,吓死我们了。他派人去请大夫,让人送大公子他们回去,自己还在我们家呢。”玉淑说得又急又快,“姐,你再睡会儿,要不我坐边上,做针线陪着你。”
玉淑一下变得多话了,跟只陀螺一样在房中打转,拿起针线篮子,却压根忘了要做什么才好。
玉秀知道,她是吓坏了!“淑儿,别怕,姐在这儿呢,姐没事……”
“姐……”玉淑终于哇一下哭出声,趴在被子上一边哭一边死命隔着被子抱住玉秀,“姐,我们都好怕,你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
好不容易,他们四个人回家了,不怕杨花儿要卖掉自己姐妹,也不怕颜庆洪要抢家里的东西,有姐在,就觉得安心。要是姐没了,他们怎么办?
玉淑那一声痛哭,屋外的人听到以为出了什么事,只见一道人影,周明从房门冲进来,一下就站到了玉秀床前,玉栋几个也跟着从屋外跑进来。
他们就看到玉淑扑在床上抱着人哭,玉秀睁着眼睛,一只裹成球一样的手正拍着玉淑的背。
周明意外地看看床上的玉秀,看着好些没什么事啊。
玉秀苦笑,“淑儿,快别哭了,你再哭,被子都要湿透了。哥,你带淑儿去洗洗脸。”她将房中的人都打发出去,只留下了周明。
“世子爷,人抓到了吗?”
“抓到一个,可服毒自尽了!”周明沮丧地说,当时他忙着下山救人,洛平一对二刚拿住一个,另一人就跑了,被拿住的那人也服毒自尽了。
周明沮丧过后,又有些不满,“你为什么不跑?不叫救命?”
“叫救命也没用啊,他们速度很快。我想往回跑的,可路被拦住了。”
“你应该一边叫一边往山下跑!”周明觉得她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往回跑就是羊入虎口呢。
“往山下跑,我哥、小四和唐先生他们都在呢,万一遇上了,误伤怎么办?再说我想过了,若是被抓住,我们定的那法子就可以……”玉秀有点说到一半,看到周明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剩下的话就咽在嘴边,说不出来了。
“我答应用你的法子,不是要逼你担当,这事你一个人如何施展?”周明看她不再说话后,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颜玉秀,你只是个女子!”这一句低语,似叹息,似敬佩,隐隐的,还带有几分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