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降下车窗,伸手想去接两粒雪。
看他少有地童心流露,吴错也不催促,只默默将车内的暖气开足。
“算了。”不多时,闫儒玉就缩回了手,“走吧。”
“你不喜欢?”吴错问道。
“脏,刚下来,裹的全是雾霾,下个一两天,等把空气下干净了,雪就白了。”
“有道理,”吴错把闫儒玉那一侧的车窗关上,“你还记得咱们最后一次堆雪人吗?”
“嗯,跟二胖一块堆,他从食堂偷了根胡萝卜,给他的雪人当鼻子,我也想要,跟他抢。最后你从中调停,胡萝卜一掰两半,前半截归我,后半截归他。
我现在还记得,我的雪人鼻子是尖的,他的是秃的。”
吴错一愣,“记这么清楚啊?!”
“当然,你忘了?记忆力过剩是我的缺点,况且……那是你这辈子少有的拉偏架的经历。”
“好像每次拉偏架都跟你有关。”吴错苦笑一下。
闫儒玉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继续保持。”
“别别别,严肃。”吴错偏开脑袋,“接下来怎么办?还去走访跟唐立培有过节的人?”
闫儒玉摇摇头,“这办法不成。”
“怎么?”
“娱乐圈那群人精,工作就是在公众面前表演,跟这群人斗智斗勇,吃力不讨好。”
“那怎么办?”
“我倒是对那个’众筹杀死唐立培’的组织有点兴趣,不知道他们成天都在聊些什么。”闫儒玉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
“这好办,让小金子黑了温立的手机,找到他们的微信群,看看不就知道了?”
“嗯,”闫儒玉点头,“对了,唐立培不是有个助理吗?咱们去见见他。”
“得嘞,您坐稳,系好安全带。”
闫儒玉不理他的调侃,兀自闭目养神起来。
两人赶到唐立培的公司,尚未进门,先听到了一阵吵闹声。
“你让姓唐的出来!……唐立培,我告诉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给赡养费,老娘今儿就不走了!……我让你公司开不了,业务做不成!”
闫儒玉和吴错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停下了脚步。
赡养费……看来里面叫嚣的那位就是唐立培的前妻了。
要说这个唐立培,也是正儿八经电影学院毕业的,还是导演系,可惜,刚毕业的导演,谁鸟你?没有关系,没有人脉,没有投资,想立足难如登天。
唐立培在电影行业摸爬滚打了五六年,最艰难的时候给剧组管盒饭的事儿他也干过。
跟他山盟海誓要一起吃苦的妻子,觉得生活无望,终于跟他离婚,带走了孩子。
后来,唐立培迫于无奈转行做了狗仔。
谁成想,无心插柳柳成荫,竟然在这一行干得风生水起,成了第一狗仔,有了自己的工作室,买了车买了房,人脉也一下子宽了。
咸鱼翻身。
他的前妻心里不平衡了,觉得自己没赶上好时候,净跟着唐立培吃苦,没享上福,亏啊。
人一旦心态失衡,难免面目可憎起来,三天两头跑到唐立培的公司来闹事,要钱。
原本和平分手的两人,现在关系反倒像仇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