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凌乱,地板上有一大片血泊,江平就倒在血泊之中。
临死,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冷……好冷……”
高高在上的公安部长不过也是一具肉体凡胎。
吴错的精神彻底崩溃,他瑟缩着,盯着自己的双手。
“我杀人了……杀人了……”
维少发誓,他少的可怜的同情心不仅全部用完,还顺便透支了同理心、隐忍克制等一系列优良品质,这才能克制住顺手解决了吴错的冲动,还给他建议道:
“你不是搞痕检的吗?肯定有办法布置一个正当防卫的现场吧?”
吴错置若罔闻。
维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再见了。”
……
武警总医院,急诊科。
吴错的父亲和明辉被救护车送来,两人的床位中间只隔着一层帘子。
酒精对伤口的刺激令明辉浑身战栗,这是她第一次中枪,圆形伤口洞穿了肩胛骨,十分可怖。
旁边的病床围满了医生护士,正在进行抢救,看来那男人的情况不容乐观。
闫儒玉和黑包公一同赶来了,看来已经跟市厅相关领导进行了条件置换,闫儒玉暂时自由了。
听了明辉的简短讲述,闫儒玉皱起了眉。
“吴错人呢?”
“不知道啊,联系不上,”明知十分焦灼,低声道:“吴哥要是知道自己的亲爹竟然……哎!他能受得了吗?”
闫儒玉回答不了她,他根本不敢想。
他揉着眉心道:“小金子不是跟你们一起的吗?人呢?”
明辉这才反应过来,“对哦,怎么没见他。”
闫儒玉立即拨了金子多的电话,关机。
再打他们私下联络使用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闫儒玉打定了主意守在吴错的父亲身旁,他知道,只要守着这个人,就能见到维少。
抢救持续了整整9个小时,胸部中弹,肺叶受损,加上颅脑受损,失血过多……一大堆危险因素,人能救回来绝对是个奇迹。
看着被推出手术室的人,闫儒玉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祸害遗千年!真是祸害遗千年!
人进了ICU,闫儒玉就坐在外头,隔着玻璃守着。
因为伤者身份特殊,黑包公派了两名协警轮班看守。
两名协警没想到人刚从手术室出来,就会有歹徒靠近,再说还有闫儒玉盯着,便心不在焉地去露台抽烟了。
就在这是,维少来了。
不知他从哪儿摸了一件白大褂,并没有用口罩帽子刻意遮住脸。
他大大方方地走到闫儒玉跟前,晃了晃手上的针管。
“氯化钾,死得很快,不会太痛苦。”
“快走吧,我不会让你这么干。”闫儒玉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可惜了,我本以为你乐意跟我一起动手,毕竟他也杀了你的父母。”
“已经抓住他了,明辉和金子多一起抓的,他们真成长了不少,这还是金子多第一次亲手逮捕重犯,我不想给他添麻烦,你呢?”
温吞吞的话,却直戳维少的心。
若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绊得住他的脚,非金子多莫属。
“你不用给我出难题,”维少一笑,“你倒是该做个选择,在这儿拦我——你应该了解我的身手,我不一定跑得了,但摆平个把协警、保安,跟你对峙一阵子,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你要是选在在我这儿浪费时间,可就来不及去救吴错了。”
“你把他怎么了?”
“啧啧啧,”维少无奈地摇头,“在你们眼里,我就那么言而无信,转脸就会对你们不利,是吗?
别忘了,到最后,只有我依然只想给我爸报个仇而已,我才是最干净的。
我没把吴错怎么样,他杀了江平,估计现在还在受伤崩溃。
我刚才把最后一处落脚点的地址告诉你们那个黑包公了。
现在就出发,应该来得及把人救出来,当然,你们闫家家风正派,你见死不救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