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又是一个阴毒的手段。
不过还好我早有准备,这荷包里并无任何我个人标志性东西,即使给她拿了又怎样。
半垂下睫毛,我装作自失神中醒过来的样子,茫然的左右看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李月珠的脸上,“三姐姐说的哪里话,羲和,羲和还小,不曾有喜欢的人。”
说完,我冲她腼腆一笑,做足了十三岁女孩该有的模样和娇态。
不曾想,已达到目的的李月珠根本懒得搭理我,甚至眼皮都没翻动一下,就直接坐回了梳妆台跟前,又恢复了沉寂静默的样子。
我同李映雪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再说话,全部站在一边当背景板。
倒是站在李映雪右侧的李兰焉抬起头略有些惊慌的左右看了一圈,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没多大会,吉时将至,崔氏进来,指挥着几个丫鬟给李月珠穿上霞帔,又给她上了盖头。
那大红色的霞帔,用金色绣了边缘,后背更是刺了展翅的云霞练鹊图,并用珍珠镶了鸟雀的眼睛,用金片代替了原本羽毛的图案,使得霞帔上的鸟雀图案栩栩如生,极致奢华。
那凤冠略些高,大红色盖头披上垂下,只遮住了大半张脸,还露半个下巴在外。
随着步伐的移动,人身体略晃,半张脸在大红的盖头下若隐若现,配着李月珠那美艳的脸蛋,倒真是美的动人。
崔氏捂着脸,似是低低的抽泣了两声,身边丫鬟连着轻轻推了她身体两次,她才长吸一口气,放下手,慈祥的看着李月珠,道,“往后你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要好好孝敬公婆,要好好侍奉你相公,贤良淑德是该做的事情,但他们长宁侯府要想一味的欺负你也不行,你要记住,你是相府的嫡女。”
说着说着,她眼眶中再次浮现出晶莹之色,鼻尖也微微的泛红,不过轻轻一眨眼,泪水便自眼眶滚落而下,滴在地面。
“叭”的一声,干燥的地面多出两块小小的不规则的水痕。
我低着头,怔怔的望着那水痕,耳边听着崔氏的抽泣声,不自觉眼前浮起许多年前李佳淳出嫁时的场景。
那时因我嫁的是皇子,按制霞帔上绣的是长尾山雉,虽没有如此夸张的用金片代替了羽毛,但绣娘功力不俗,将个长尾山雉绣的栩栩如生,穿在身上也是极为漂亮华丽。
在给我盖上红盖头之后,我亲娘也是忽然压制不住的掉了眼泪,还是父亲在旁边一直柔声安慰,她才慢慢的收起眼泪,只是同我说话的时依旧是哽咽的。
她说,“阿淳啊,你生性单纯爱玩,若是嫁在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可偏偏嫁的是皇家,没有婆婆要让你孝敬,与公公也不常见,但到底是天家的人,平日里一举一动更引人注目。你要收敛你的性格,不要太过于任性,毕竟嫁了人和家里不一样了。可你若是受了委屈,也别一味的忍着,到底你还是相府的大姑娘,总不能随随便便叫人欺了去。”
说到最后,才刚刚止住眼泪的娘亲,又一次苦倒在父亲的怀里。
那时父亲还尚年轻,才刚刚续胡子的年纪,英俊的面庞上满是短短的胡茬,把娘亲搂怀里之后,一不注意,将娘亲扎的痛呼出声。
我看着父亲手忙脚乱的哄娘亲的场景,方才的伤感被骤然驱散,一眼的泪就这么笑了出来。
那个时候,多幸福啊。
我长叹一口气,思绪自回忆中走出,耳边传来李卓与父亲的声音,原来长宁侯府迎亲的已经到了,李卓这是来背李月珠的。
出了闺房之后,新嫁娘脚不得沾地,要由娘家哥哥一路背着送进花轿里。
这个时候,新娘要一路哭着进花轿,所谓哭嫁,便是要哭着离开娘家,以表达自己对亲生父母的不舍之意。
往常这个时候,在闺房里见过父母,新娘子已哭的眼泪涟涟了,可偏偏眼前这位,一动都不都不动,别说掉眼泪了,她连表情都没有。
父亲叹息一声,也不想再说什么,一扬手,李卓便背着李月珠出了房门。
总算是走了,我长舒一口气,也紧跟在身后,一路出了归云院,过了二道门,到了前院,今天除了李月珠之外另一个最重要的主人公正站在人群最中间,伸长了脖子往这里看来。
见到李卓背着李月珠自二道门里出来,顾永亮高兴地挥了挥手,冲着这边喊道,“大舅哥,大舅哥,我在这里。”
我跟在李月珠身后,看了一眼那红彤彤的球,差点被自己一口口水给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