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聂钰到底是得宠的公主,谁能奈她何。”聂南浔轻轻地笑了,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轻声道,“你看聂钰这嚣张跋扈的态度就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
我拿起手中的淡蓝色信筏,再次扫过那嚣张的一句话,不得不承认,聂钰真的过得很好。
至少,她表现出来的是如此。
怎么说也是当朝大公主来的邀请,又是我收到的第一份邀请,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出席。
即使知道,她来者不善。
当天晚上,我照例去看了看父亲,发现他睡的极好,虽然没有苏醒,但生命迹象颇为平稳。
用小竹的话来说,这便已经她所能让父亲达到的,最好的状态了。
至于要父亲苏醒,还得机缘巧合。
我叹了口气,有些惆怅的睡了。
明月和吴先生还没有消息,李斟还没有回来,我们的身份又曝光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无数目光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还有一个,不得不去赴的虎狼之宴。
我觉得有些疲累。
但却不会退缩。
因为这就是历程,这就是复仇所付出的代价。
我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聂南浔睡了一下午,用了晚膳之后,他说要去布置一些东西,便去了书房。
我坐在原地,呆呆的想着。
许久许久之后,才呆愣愣的发现,我并不是在南亲王府的床榻之上。
那是在哪儿呢……
我呆呆的左右看了一圈,蓦的发现周围一片漆黑虚无,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光彩也没有。
这样的周围一片,我很熟悉。
在没有嫁给聂南浔之前,我经常坐这个梦,梦见自己被困在一片虚无里,谁也走不进来,我也出不去。
可是自从嫁给他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了。
怎么回事……
怎么又出现了?
我吃惊的站直身体,往左跑,往右跑,却仿佛在原地走动一般,周围一片的漆黑虚无,让我根本无法分辨,我到底在哪儿。
“阿浔……”我张了张嘴,绝望的呢喃道,“你出来啊,你来救我啊,我怎么了,我怎么又来到了这里……”
“我要出去,你放我出去……”我嘶声尖叫,可声音仿佛是被吞噬了一般,连个回音都没出现。
“阿浔啊……”我跌跌撞撞的跑着,呼唤着,“阿浔救我,救我啊,救我啊。”
可是,依旧是谁都没有出现。
我绝望了,我放弃了,我躺在了地上,百无聊赖的回想过去,想曾经认识的每一个人。
一张活着的,或者死去的面孔在我脑海中掠过,我几乎将我两辈子里所认识的人全都回忆了一遍。
终于,耳边传来了刺耳的响动,仿佛是什么东西被用力地推开,紧接着,有微弱的光芒在我眼前出现。
我迅速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对着那光亮疯狂的奔跑。
“阿淳……”有人在旁边叹息了一声,紧接着,一只大手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掌,两手相交,熟悉的温热蔓延到我的身体上。
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哭了起来,“阿浔,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
下一刻,我感觉身体被人轻轻的晃动,紧接着,有人在我耳畔大叫,“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大手和微弱的光芒同时消失不见,人中部位传来刺痛,我勉强的睁开双眼,正看到小竹和白瓷担忧的望着我。
瞧见我醒过来,她俩高兴地蹦了起来,“主子,你醒了……”
我想点头,却发现脖子十分的痛,所以只能用眨眨眼来回应她们。
“主子,你是不是脖子不舒服。”小竹敏锐的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赶忙上前,将我脖颈下有些高了的枕头给抽出来,又换了一个薄薄的软枕让我枕上,我这才舒服的长出一口气。
“这么高的枕头,难怪主子会做噩梦。”小竹拿着那高高的枕头,仔细端详着道。
白瓷则用有些湿润的帕子为我擦去眼角黏糊糊的眼屎,有些气愤的道,“方才看到主子又哭又叫,吓死我们了,原来是这个枕头做的幺蛾子,赶紧扔出去。”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在梦里我的确是大哭大叫了,但我没想到现实中的身体也跟着大哭大叫了起来,还让丫鬟听到了,可真够丢人的。
蓦的,梦里那种孤单又无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我眨了眨有些红肿的双眼,用嘶哑的声音道,“王爷呢,王爷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