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既出,父亲的面色连翻变了好几次,最终定格在不敢置信之上,“胡说,你一会说自己是羲和,一会说自己是阿淳,照我看,你谁都不是!不过是个仗着与阿淳有几分相似的妖女罢了。”
我有些无奈的想为自己辩驳两句,只是嘴还没张开,李斟已在旁边维护我道,“不许你说我姐姐是妖女。”
“顽固!”父亲恼恨的瞪了李斟,似乎在为他的执迷不悟而恼怒。
可落在我的眼里,执迷不悟的又岂止李斟呢?
“父亲不相信我是羲和,总该记得,当年羲和是被赐婚给了南亲王的吧。”我低头沉默了片刻,回头看向棉帘之外,那个为了避嫌而始终没有进内室的男子,轻声道,“阿浔,进来吧。”
片刻后,门帘微动,面色肃然的聂南浔,从外室走了进来。
而后,他站在了我的身旁。
“夫君。”我仰起头,笑语晏晏的看向他,“夫君平日里叫我什么?”
“羲和。”聂南浔轻扬嘴角,对我露出了一丝清淡的笑意,不过当目光再次落在父亲身上时,又变成了一脸肃然。
他很是不待见父亲三番两次的吼我。
我忍不住轻笑了起来,“父亲这次可听清楚了?我就是羲和,羲和就是我,货真价实的南亲王妃,总该无法欺骗你。”
“竟然真的是羲和。”父亲呆呆的望着我,喃喃道,“我仍然记得,你的生日和阿淳是同一天,也记得,阿淳就是在二十二岁生日的那天死掉的。难道,难道你真的是阿淳不成?”
他微微蹙眉望着我,锐利的眼神又恢复成了浑浊,“阿淳,阿淳,是不是你啊,是不是老天知道了我的后悔,所以特意让你回来,是不是……”
“你后悔什么?”我并没有回答父亲的话,而是认真的看向他,“你告诉我,你后悔什么?”
“后悔,后悔为了复仇,害死了我的妻女……”一字一句的念出这些话之后,父亲忍不住潸然泪下。
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他浑浊的双眼便迅疾的被晶莹的眼泪包裹,而后轻轻一眨,自脸颊滚滚落下。
约莫十几个呼吸过后,父亲躺在床榻之上,开始回忆过去,“十四岁之前,我一直都过得十分富足,那时,我的父亲是广凉郡的郡守,来往络绎不绝都是拜访巴结他的人,大约,就像是广凉郡的土皇帝那等人物。还好父亲一直守得住底线,并没有过分贪财,在那官位上也算是稳稳当当的做了近十年。十四岁之后,我被父亲送上了战场,从一个小小的士兵做起,慢慢地开始做到了偏将,原本以为我以后就要走个武将的路子了,谁知道,在我十七岁那年,天降横祸。”
说到这里,父亲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我的父亲一生,不能说两袖清风,但至少也是为国为民尽忠,不曾做过那为祸百姓,为祸江山的事情。可偏偏就有人生出了那恶心,瞧他得了运盐的权利,便开始蓄谋夺取父亲的郡守位置。并且收买了父亲的心腹,做出了勾结大燕的伪证!那时我的父亲百般喊冤,却没有人来为他证明,相反,许多原本和他关系极好的人开始落井下石,瓜分我们李家的财产。”
“当时,甄尚书就是那个负责我父亲案件的调查人,我母亲听闻他为人正直,便私下里拦截了他的马车,求他为父亲做主开恩,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也确定了父亲勾结大燕出卖苍周。”父亲的声音开始变得悲呛与绝望,“一切事情落下帷幕,先帝判了父亲斩首,还发圣旨,说因父亲固守广凉郡多年也算是为苍周做出了贡献,允其妻儿不被流放。然后,我就从堂堂郡守之子,沦落到只能去抗石头来赚钱养家糊口。母亲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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