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现在就不能走了?”
“具体的我不知道,得让小竹诊断一番。”我抬头,瞧了一眼那软轿越走越远,便用力地拽了一把李斟,一边拉着他往前走,一边将放在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
期间,李斟一直浑浑噩噩的,偶尔点了点头,像是在回应我的叙述。
一直到坐上马车回了南亲王府,他还是有些呆呆的,似乎是不敢相信,事情变化的那么快。
我见状,便让及时赶来的那个叫玉儿的姑娘扶着他去苍梧院休息,而后紧跟在软轿的身后,去了小竹的院子。
将父亲放在了厢房的床榻上,小竹大步的走过来,先是面目严肃的看了看父亲的面色,又为他把了把脉,最后翻了翻他的眼皮,脸色沉的难看。
上一次小竹脸色沉的如此难看,是在确诊祖母已经无药可治的时候。
一刹那,我有些稳不住自己的身形,趔趔趄趄的便要摔在地上。
还好聂南浔及时的扶住了我,避免了我摔在地上的可能。
“小竹……”我压抑了嗓子里的酸涩感,勉强发出能听得声音,“小竹你告诉我,父亲他怎么样了?”
小竹坐在床榻旁,动作停顿了片刻,没有回答我,而是沉默着,从她的百宝箱里拿出一颗药丸,给父亲服了下去。
如果是从前,我会以为,服药就代表还有救。
但是经历了祖母的那次断肠草中毒之后,我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只目光炯炯的盯着小竹,希望她给我一个让我轻松的答案。
房间内一时寂静了片刻,期间聂南浔歪头看了一眼房间外,不过很快又正回了身体,依旧面目严肃的同我一起盯着父亲和小竹。
“你说啊……”见小竹不回答我,我忍不住上前两步,捏住小竹的两肩,大声道,“小竹,你告诉我,父亲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这时,父亲又在拼命的咳嗽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拿开捂在嘴上的手,又是一阵血腥味飘了过来。
这次,不用小竹说,我也知道了,父亲已经不妙了。
当人咳血的时候,基本已经无药可救了。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强忍着哭意,死死地盯着父亲,许久之后,才嘶哑着声音问道,“你为什么要出去?”
父亲又低头咳嗽了两声。
伺候他的小丫鬟十分伶俐的端了一碗水和痰盂过来。
父亲喝了一口水,漱口,吐在了痰盂中。
而后一仰头,将一整碗水全部都喝光,并把空碗递给了那小丫鬟,这才张了张嘴,清了清嗓子,慢慢的道,“月珠从小,就为了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择手段。我担心,她真的烧了那两个院子……”
“借口。”我忍不住厉声呵道。
声音发出来的一刹那,连我自己都被惊呆了。
如此的大声,如此的凶狠。
倒是父亲,轻轻地笑了起来,“阿淳,你还是这么色厉内荏,往常我就说过你这样怕是驭不好那些后宫妃子,但你偏偏不信,认为脸上只要装了严肃,就能压得住所有人。但你不知道,其实有人会看的,会看对方是真的凶,还是装出来的。”
他这一声久违的“阿淳”,让我强忍着的泪意,终于在一刹那奔涌而出。
视线瞬间被模糊,脸上不停地有冰凉的液体划过,我强忍着哭声,发出那种呜咽的声音。
“全都是你,全都是你害的,如果你没有那样做,现在该有多好,该有多好!”我忍不住发生歇斯底里的叫声。
感知被蒙蔽,心内悲伤犹如泉涌,那一刻,我只想用吼叫来发泄我的不满。
对于父亲害死母亲,害死我,害的整个家散了这件事情,我一直永远的耿耿于怀。
救父亲也好,给他看病也好,都一直掩盖不住我心底的这根刺。
我爱他,但我也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