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朵兰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元颉不由一愣道:“你胡说什么?她们那些人怎么会夺走朕?——难道你还担心朕会真的爱上那个江梨儿不成?那好,朕即刻叫人将她从宫中迁出,还扔回天牢中罢了。”朵兰连忙道:“不,不必如此!我只是自己心中有些害怕而已……并不是因为她。”
元颉随即又想到了李无瑕,只是明日便到了朔日,正是要将李无瑕明正典刑的日子,此时更不必提她了,因此他呵呵一笑道:“既然不是她,那又有何人可以让你担心的?你这心眼也是越发小了!”朵兰涨红了脸,闷闷的说道:“横竖我心中便只有陛下一人,陛下明白我的心思就好——还有方才,我说沙勒赫的那些话也都不是有意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心里已经恼了我?不然改日叫他来宫里,我亲手煮奶茶给他赔个不是吧。”
元颉笑道:“这还差不多,是个贤明大气的皇后娘娘该有的样子。虽说沙勒赫那人胸襟宽广的很,他不会跟你计较;不过叫他进来一起喝喝茶也好,这阵子进了华国都城以来,他越发忙得没日没夜,我也正该好好慰劳他一番才是。”
他说完之后便径自起身前去上朝而去,朵兰送到门口,瞧着他的背影去得远了,这才怅然转身回到屋中。莫洛嬷嬷带了一众侍女们围上来帮着她梳妆更衣,见皇后娘娘脸上神色仍是恹恹的,莫洛嬷嬷便笑道:“娘娘如今还担心什么?陛下昨晚又下令鞭笞了江妃,连给她通风报信的一个华国的太监也索性杖杀了,看来从今往后她再也没有得宠的日子啦。”
朵兰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陛下确实并没有把这个江妃放在心上过,无非看她有几分姿色罢了……这样的人原本就不值得我担心什么。”莫洛嬷嬷诧异道:“除却她之外还有谁?华国宫中女眷如今可是几乎都要死尽了,只剩下一个住在马厩的永宁公主,可即便是她,明日也要拉出去明正典刑砍头的了——此后便唯有那位尉迟姑娘还活着,不过她已经是咱们宰相大人的夫人,对娘娘您更不可能有分毫威胁了。”
朵兰听罢又叹了口气,也不接话,半晌才道:“我只是觉得心中有些闷,许是待会儿出去走走便好,嬷嬷就不必再担心了。”莫洛嬷嬷笑道:“如此便好,昨晚奴婢还是好好劝了陛下几句的,陛下心中对娘娘仍然十分爱重,只是娘娘您的小性儿也该略收一收才好,你们两人一直和和睦睦的,嬷嬷我也就安心啦!”
此时毕竟已是深秋季节,黄叶飒飒遍地,秋风中寒意渐浓;梳妆完毕的朵兰加了一件薄裘,只带了两名侍女便徒步向御马厩这边走来。远远她即望见壮硕如小山般的巨汉狼目正十分亲昵的在照料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那马儿形貌神骏之极,对待狼目的照料也显得颇为习惯,想必它就是那匹雪狮子了。
早有守在外面的侍卫飞跑过去禀报了皇后娘娘驾临的消息,巨汉乐呵呵地快步迎出来连连施礼:“娘娘您可是来看马儿的?这马儿如今已经大好啦!我这就把它牵过来给您过目!——只是它的性子确实傲了些,这几日天天同我在一处厮混着,对我倒是已经服帖了不少,但其他人若乍然太过接近的话,只怕还是不大方便哩。”
朵兰点头道:“我晓得了,你去牵过来吧,陛下既然说过要把这马儿给了我,我自己总得仔仔细细看过满意才好。”狼目笑道:“正是正是,我这就去牵,您只管放心罢!它比您原先的那匹红烟兽还更好了许多呢!”
不一时他果然将雪狮子牵了过来,直带到朵兰面前,满面笑容地道:“娘娘您只管仔细瞧瞧!这马儿真是世间少有的神驹,论脚力也不输给陛下那匹夜奔雷了,恰恰颜色又正是一黑一白,这可不就正好最堪配皇后娘娘您来骑乘么?”朵兰在听他说到“脚力不输于夜奔雷”时眉心已然微微一皱,待到又听说什么“颜色恰是一黑一白”时,更是脸色完全阴沉下来,冷冷的道:“当真有这么好?”
她嘴里说着话伸手便要去抚摸马头,那马儿却乖觉之极,见这个陌生女人第一次见面就企图碰触自己,它将脖子轻轻一仰,立时便躲了开去。狼目生恐它还有别的举动惊了皇后娘娘的大驾,连忙在旁用力拉扯缰绳不迭,赔笑又道:“娘娘您看,这马儿果然性子真是倔强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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