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转到墙壁挂着的时钟上。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现在是七点半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唐谨然跟她说过,他是晚上七点的飞机飞往巴黎。
他走了。
连跟她说一声都没有就走了。
颜凉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心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喘不过气。
她翻过身,望向窗帘那边,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连鼻子也有酸涩的感觉。
奇怪,明明她不是很爱哭的人啊,好像今天的泪腺特别的发达,让她动不动就想哭。
可能她是命中缺爱,一辈子中最为重要的家人、爱人,都会一一离开她,如她的妈妈,她的父亲,她的丈夫。
颜凉吸了吸鼻子,眼泪从眼角滑落,渗入枕头里,晕出一圈痕迹。
“醒了?”
蓦地,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颜凉愣了愣,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成神经病了,竟然出现了幻听,而且还是唐谨然的声音。
这个时候,唐谨然应该早就在飞机上了才对。
她又吸了吸鼻子,权当自己是想他想疯了,并没有理会那道声音。
过了几秒,颜凉以为的幻听又响起。
“感冒了?”
这次只是短短的三个字而已,却让颜凉有种听到了什么绝美声音的念头。
她浑身一怔,片霎后,猛地回过头,循声望去。
在颜凉背后的床边上,正坐着一个人。
那人稍稍侧着身,此时睨看着她。
颜凉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画面。
她哑着声音,愕然问着:“你……不是去巴黎了吗?”
一条充电线接着床头柜上的插座,连着的那部手机被唐谨然握在手中,手机的屏幕亮着,似乎还在跟谁聊着天。
唐谨然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身子稍稍朝她的方向挪近了几分。
他抽过一张纸巾,倾下身,将纸巾轻轻擦拭过她脸上的泪。
“怎么在哭?”唐谨然微蹙了蹙眉头,深眸凝看着她,声音低沉:“做恶梦了?”
颜凉摇了摇头,双眸紧紧注视着他,这下子不敢眨眼了,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了。
这是她的梦境?还是她一觉睡了三四天,唐谨然都从巴黎出差回来了?
后面的可能性似乎有些低,颜凉举起在被窝里的手,往他的脸上伸去,接着捏起他的脸颊。
有温度的。
那张俊脸上眉间拧起的结更加深了几分,好像会痛的。
不是梦。
那她是睡三四天了?
颜凉松开他的脸颊,垂下手,有些懵然,轻声地问着他:“我睡了多久?”
“不久,一个小时差不多。”唐谨然并不在意刚刚她对他做出的那个奇怪的举动,他把擦过她脸上眼泪的纸巾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内,一边问:“肚子饿不饿?”
颜凉的肚子很适时的咕咕叫了一声。
他回过头,低低笑了一声,弯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起床吧,别赖床,穿上衣服,吃完晚餐后,我们该走了。”
走?
我们?
颜凉糊里糊涂,迷茫地看着他:“去哪?”
“巴黎。”唐谨然拔掉了床头柜上的充电器,拿起手机,道:“工作早就安排好了,我推不掉。”